“对,用力一点,嗯,嗯,就是这样,再用力。”
黑暗中,元莒犁的声音带着快乐与慵懒,好似房事时的呻吟。
“我说,就是给你揉个肩膀,不需要喊得这么妩媚吧?”
刘益守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当好人真特么的难。
“行了行了,我气消了,可以了。”
元莒犁也不想弄得太过分。她只是想让这位算无遗策的帅哥吃瘪。
“尔朱荣入洛阳,我弟弟登基以后,你会得到很多好处,对吧?类似于从龙之功。
金银绢帛,豪宅土地,高官厚禄,应该都不会少吧。”
元莒犁有些吃味的说道。
“美娇娘也不会少,估计得有个十个八个吧,但是我不会要。”
听到这话,元莒犁心中暗喜,声音有些不自然道:“也是,那些财帛什么的,可以作为聘礼,跟洛阳某家权贵结合,那么你就有了助力。将来的路会好走很多。
到下一代,开枝散叶,光耀门楣,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女人么,只是点缀而已。”
世家们通过联姻的方式,吸收青年才俊,壮大自身,这是常规操作。
不过元莒犁显然对这个世道已经乱成什么样,缺乏直观的概念。
“我是说,金银财帛那些,我也不会要。我的目的,只是救人而已,尔朱荣想让我甘为马前卒效力,他还不配。”
刘益守的话语里满是坚定与自傲!
“救人?救什么人?你不会说是救我吧?”
元莒犁简直要怀疑人生,没有哪个傻子说要救人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扪心自问,大家这么折腾,谁不是为了能更进一步啊。
就是她自己,也是为了彭城王府一脉而奔走。把郡主的头衔变成公主。
刘益守的话,听起来才像是疯言妄语。
“救谁?当然是此次天子权力交替过程中不应该死的那些无辜者。如果混乱的政局可以平息,河北那边的叛乱,也就能被快速扑灭,如此一来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有谁会死?”
元莒犁感觉莫名其妙,听不懂刘益守在说什么。
两人陷入尴尬的沉默之中。
刘益守无法跟元莒犁解释这一波会死多少人,史书上说洛阳变成了阴森鬼城,河阴之变当时死的人并不多(也就两千多朝臣),但事后洛阳的余波和大清洗,却是让这座城变得家家有人死,户户有人亡的绝地。
大量民众四散奔逃,在路上又是成千上万的死。
这些刘益守要如何跟元莒犁说?难道说他能预测未来?
可能是察觉到说错了话,元莒犁有些无奈的问道:“就算如此,就算你救下很多人,那些人也不会认为是你救了他们,而是认为命该如此。
你这么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人终究是趋利避害的。
哪怕你不贪财好色,哪怕你不夺人妻女,哪怕你不助纣为虐,乱世的时候苟一下,人之常情吧?
“当葛荣在河北滥杀无辜的时候,你当做没看见,胡太后祸乱朝政的时候你当做没看见,尔朱荣草菅人命的时候你当没看见。
那么假如有一天,他们将屠刀放在你脖子上的时候,所有人也会学你之前那也,当做没看见,因为已经无人替你出头了。世道的坏,就是从人心崩坏开始的。别人怎么样我不管,但是我既然看到了,就不会当做没看见。
你愿意过那样的日子么?”
刘益守沉声问道,语气里带着难以言喻的疲惫。
“如果世间只有你一人如此,即使你做得再多,又有什么意义呢?”
元莒犁忽然有些为刘益守感觉心疼。
他明明那么才华横溢,机敏睿智,有勇有谋。
无论是投奔尔朱荣,还是跟着哪位权贵,都可以混得很好。财富,权力,美人,唾手可得。
但他却选择了一条几乎不可能走到最后的路。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世道虽坏,但我一定不会去跟着做坏人。我坚信这世道终究会好起来。”
刘益守抬头看天上一轮明月,目光坚定。
元莒犁想起冯娘子对刘益守那种完全不讲道理的迷恋,飞蛾扑火一般的痴狂,若有所思。
某些人明明很蠢,直觉却出奇的准,运气却离谱的好,可以用错误的论据和扭曲的判断方法,推理出正确的结论。
冯娘子的推理模式就是:长得帅所以就是好人,救了我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所以结论是我已经是非他不嫁啦。
明明是九成九都会被渣男骗财骗色的结局,竟然真能让她遇到个好的。
正如“好姐妹”冯娘子妒忌元莒犁美艳绝伦一样,此刻元莒犁也很羡慕冯娘子的运道和直觉。
“你看世情看得如此透彻,那你认为我以后会怎样呢?”
元莒犁把刘益守的肚子当靠枕,眯着眼睛问道。
“尔朱荣就是你的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