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殿内的李二脸色变了又变。
他是马背上打出来的皇帝,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传染病的可怕。
甘露殿内不一会便聚集了几个核心大臣。
身为李二的大舅哥,长孙无忌诚恳道:“陛下,这一次疫病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它起于咸阳,而这咸阳与长安不过数里之遥,平日里商贾来往极多,臣只怕这咸阳的天花已然到长安了,只是长安了,只是长安还未有察人发病罢了,此次天花出现在这一带,长安城又是人口众多,一旦传播,后果无法想象。”
长孙无忌一言引起了身旁一众大臣的赞同,大唐的长安城就是突出一个“大”字。
同时期拜占庭帝国的君士坦丁堡可以说是欧洲的大城市了,但实际上只是长安城的七分之一。
唐长安城地盘太大,人口太多。唐朝长安城市辖区人口达到两百万人,城墙内就超过一百万。
当时,长安城是世界上规模最大、最繁华、最文明的城市,其人口之众多、城垣之宏大、规划之整齐、经济文化之繁荣、后世影响之深远,在古代没有任何城市能与之相媲美。
但这也同样带来了不小的问题,一旦疫病开始,除非出城,否则众生平等。
底下的众臣商议了一会,房玄龄随即说道:“”臣恳请陛下,带上太上皇与众皇子立即移驾,不妨趁此机会,暂回晋阳祭祖。”
李二闻言突然深吸了一口气:“让朕回晋阳祭祖这与逃跑何异?”
“陛下,非也。”房玄龄连忙摇头:“臣只是希望眼下趁着还未发现疫病,陛下带着太上皇太子赶紧移驾,这里臣等等自会处理,尤其是太子,他年纪尚小还不曾婚配呀!”
李二抿了抿嘴,随即板起脸来。
“玄龄你莫非不知,这疫病一旦在长安炸锅,人心势必不稳,届时更会出现无数风言风语,万一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有心人,必然会借着这次疫病,将矛头直指朝廷吗?这个时候,朕根本不可能走,为君者当关心百姓,体察民情,这时要是走了,你让天下人如何看待朕?”
李二说出这句话时,心里也很无奈,他想让太子长孙皇后和太上皇李渊有人,但这样势必会遭到天下人的非议。
他做皇帝,不仅不能让任何一个团体或者阶层做大,外戚、宦官、文官、亲王、守边大将、地主、农民和工商业者等等。又不能将其中一方逼急了,要是被逼急了,皇朝就危险了,这些群体都是李二关注和拉拢的对象。
稍微出点差错城市一乱,有心之人就能趁机愚民,无论结果如何,站出来为事件负责的,就是他李二。
房玄龄沉默了一阵,良久,才道:“陛下,这疫病来了就真的走不了了……”
“这个时候皇家里的谁都不能走。”
李二脸色已经差劲极了,说不担心家里人是假的,他极担心太子和李治的情况。
一想到李治年纪还小就可能染上天花,李二的内心,便是一阵绞痛,“长安在哪里,朕就在哪里,当初群臣向太上皇提议迁都洛阳,唯有朕从太上皇那里力排众议强行保下了长安,自那一刻起,朕就发誓不会抛弃这座城市,朕既如此,那么朕的子孙,也当如此。传我敕令!大灾当前,若是官员不一心救灾者,朕必军法从事!!”
李二此话一出,顿时便安静了下来。
不得不说皇帝在臣子们的心中还是极有分量的。
李二感觉很是心累,自己上台后总是操心事不断,但他是皇帝,只能咬牙切齿,一副我意已决的模样:“下旨,咸阳的灾情,一定要立马控制,上至刺史,下至县令,所有人必须参与救治,若有不服从者,可先斩后奏!”
李二随即又道:“召百官至太极殿议论疫病处理方法,同时不许扼制百姓逃跑,但若是官员带头逃跑,那就修要怪朕无情了!
长孙无忌闻言连忙点头,虽然心里对妹夫一刀切不管自己妹妹,还有自己外甥的行为不爽,但现在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此时也没必要劝下去了,天花即将开始,而这场天花,无论是谁都会一视同仁,既然灾难无法躲避,那就只有在爆发时,避免更大的人祸。
李二又道:“除此之外,各处要张贴安民榜文,太医院之中,要紧急调来草药,命御医探视伤情,同时去寻孙真人。”
“臣明白。”长孙无忌深深的看了李承乾一眼。
对待天花,几乎没有任何可行的良方,虽说在江南一带,出现过‘人种’的防疫方法,不过这玩意,危险性太高。
更由于几十年都没有天花,所以人们认为现在没有天花了,因为没有传染了,一个病不传染,应该已经丧失。天花这个病说白了就像是人类驯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