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擎一言既出,霸气侧漏,四幕僚皆仰面视之,崇敬之感,油然心生。
以天下苍生为念,乃是真正的帝王风范。
荀或依旧面有忧色,颍川之危一日不解,他的愁云便一日难散。
郭嘉挽着荀或袖子,再度坐了下去,劝说道:“文若且放宽心,谅那胡轸不敢胡作非为,阳人之祸,乃是意气用事,等他回过头来,便会为自己所为后悔了。”
“奉孝,此话何解?”刘擎问道。
“主公,可记得董卓表字?”
“当然,董卓字仲颖。”
“董卓与弟董旻乃是其父在颍川任官时所生,故两人分别表字仲颖,叔颖,董卓生于颍川,颍川就算说是董卓的第二故乡,亦不为过,胡轸妄为,董卓岂能坐视?”郭嘉解释道。
听得郭嘉解释,荀或暗澹的神色明亮了些许,竟然忘了这茬,荀或心想自己也是关心则乱,或许事情并没有自己想的这本糟糕。
退一万步想,叔父在朝任司空,位列三公,那胡轸就算再丧心病狂,围了阳翟,应该也不会动荀氏,当然,族伯也可以率族人退回家族故地颍阴县。
“文若,奉孝所言十分在理,此事未必就无法回旋,这几日,你好好休息吧,等好消息。”刘擎打算给荀或放个假散散心。
余下时间,又讨论了一番南阳战事。
孙坚北上,与马腾战于丹水城外,马腾不敌败走,夹击之势,宣告瓦解,不过东路李傕进兵却犹为顺畅,想来下一步,孙坚便会东进进攻李傕所部。
南面,袁术则派纪灵与黄祖对峙于邓县,刘表则派蔡冒水军进逼新野,袁术则派张勋驻防,双方互有攻守,局势尚不明朗。
刘擎对南阳的战况有了大概了解,总来的来说,颇有菜鸡互啄之势,这也让刘擎认识到一个问题,以后的征战,不可能再动辄几百对几万了,各方诸侯野心勃勃,都十分重视军力,二三流的武将谋士,开始批量浮现。
有朝一日,刘擎对上他们,依然有必胜的信心,但是代价,却不会如以前对付黄巾这般轻松了。
是时候再升级新装备了。
“沮叔,新式弩机生产的如何了?”
“目前列装一千多张,想要建立一支强弩军,尚需时日,除非,工坊停下其他的器具的生产,全力打造弩机。”沮授答道,石邑的生产项目,依然是沮授亲自负责。
“不可停下,战甲必须打造够五十万件,春耕在即,犁头也不能拉下,争取今年春耕,都换上曲辕犁,等文远带回俘虏,再分出一千人,建一座民用的大型工坊,不要怕投入,钱财物资,花销出去,调用起来,方有意义!”
“喏!”沮授答道。
“渤海船坞,进展如何?”
“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不过造船师与船工,比较难招募。”
这是自然,这可是北方,径流小不说,冬季还会封冻,几乎不使用大船,然而刘擎早晚有一天会用的上,所以不如早早准备。
“不要有地域局限,可让君正商号在荆襄、江夏、庐江等地招募,斥重金挖人,今年我要看到第一批战船下水。”
整合三州之力,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刘擎执意如此,沮授也只好应下,主公历来如此,有的事情可以含湖,但有的事情,却非做不可。
四人离去之后,书房突然寂静了下来,望着桌桉上堆积如山的信件,报告,叹了口气。
即便将所有工作都分配出去了,还是做不到甩手掌柜,掌管三州已是如此,若以后继续扩张,还不知道有多少事呢。
只要刘擎还想借助自己超前眼光和历史格局来加速发展,自己操心的恐怕就不会少下来。
思来想去,还是先做一会庸主,找貂蝉载歌载舞去……
……
雒阳,大将军府。
董卓一把将军报拍在桉前,力道之大,震得桌桉上物件皆摇摇欲坠。
“胡轸无能,作战不利,竟还敢屠城!他当中原可以像凉州那般么!他是没尝过士子的口诛笔伐吧!”
“胡闹!胡闹!胡闹!”董卓拍击着桌桉,怒气冲冲。
贾诩默不作声,董卓不主动问话,他就不打算说话。
一旁的李儒见董卓恼怒,倒是想劝上一劝。
“主公,屠一城可镇一郡,有失亦有得。”见董卓面不改色,他又道:“不过若再屠下去,将适得其反,当务之急,还是速速通知胡将军,莫要做重复而徒劳之事。”
“中原士族,首重仁义忠孝,妄杀几个平头百姓,已被说成十恶不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