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国子监大门就被人堵住,叫骂声不断。
“往年咱们都能进国子监附学,今年为何不行?”
“国子监这是想独吞二百一十六个名额,让我等子弟无路可走!”
“荆鹏展呢?出来!”
“荆鹏展,你这个黑心的蛆,你当我不知道,你把国子监名额私底下卖给位高权重人家的子弟,却拒绝我等,这不公平,我们要去告你贪赃枉法,徇私舞弊!”
“荆老贼,今日不交代清楚,老子誓不与你罢休!”
“荆老贼,我干你娘!你们荆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
叫骂声越来越离谱,直接人身攻击。
校门内,值院教习如临大敌,带着护院和好些学生手持棍棒,紧紧盯着紧闭的大门,生怕他们破门而入。
这些人大多是权贵家的管事或总管,时常代表权贵抛头露面,他们最是尖牙利嘴,难缠的紧,说是小人一点都不为过。
看到他们倨傲的神态,听到他们刻薄的语言,值院教习就有冲过去揍一顿的冲动,但他不敢招惹这些人。
打狗看主人,他们背后是权贵,而自己只是个混吃等死的小教习,小腿拗不过大腿。
还好,有巡街禁军在外面值守,否则真难说他们不会破门而入。
巡街禁军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得忍受这群人的谩骂和指责,却不敢说一句话。
禁军中就有权贵家的子弟当官,惹了他们的人,不穿小鞋才怪。
“什么人在国子监门口喧哗?找死!”
一声暴喝响起,这些权贵的代言人纷纷转头,就见荆鹏展带着一伙人向国子监走来。
哗啦啦,人群围住荆鹏展。
巡街禁军吓坏了,若是这些人把祭酒打一顿,他们可没有好果子吃,忙挤进去挡在前面,嘴里喊着冷静。
“禁军兄弟们让开,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孟青云说话了。
里面有认识孟青云的,但大多都不认识,其中一个管事叫嚷道:“荆祭酒,你把话说清楚,今年为何不让我们子弟附学?”
“不是不让你们附学,名额就那么一点,国子监学生又多,你们附
学数百人,你让国子监学生喝西北风去······”
有孟青云坐镇,荆鹏展硬气了不少。
他们明显是来抢夺国子监的名额,以往吃相还算温和,今年这也太贪婪了。
狼多肉少,这事绝不答应。
“放屁!附学和国子监学生多有什么冲突?你又不是把名额给了我们,这是公平竞争······”
那个管事颐指气使,根本没有把荆鹏展放在眼里。
“对荆祭酒不敬,掌嘴!”
孟青云一声冷喝,安大雄上前啪啪啪连抽数个嘴巴,那个管事顿时晕头转向,嘴脸肿胀如猪头。
“你胆子大了,他是王府管事,你打了他王家饶不了你!”
这管事的随从扶着他大声吼叫。
“王希铣的腿脚老子都敢打断,一个管事而已,老子杀了他又能如何!”
“他是孟青云!”
听到这句话,众人不由后退几步。
这个煞星可不敢惹,他谁都不怕,说揍人就揍人,一不高兴还会踩断子孙根,让人断子绝孙。
“孟翰林,小的有礼了!”
另一个管事拱手道,“我等是来问荆祭酒附学的事,敢问······”
“为何在国子监闹事?”
别认为你收住猖獗就能换来老子的好脸,孟青云压根就不尿他们,直接打断质问。
这种无视是对权贵的挑战,也是羞辱。
在别人面前你们是个人物,在老子面前算个锤子。
众管事心中恼怒,却不敢发火,只好忍气吞声道:“孟翰林,往年国子监都会让我们子弟进来附学,当做国子监学生参加乡试······”
孟青云早弄懂了附学的含义,就是后世的补习生或者插班生,唯一的区别就是,国子监里的补习班内全是权贵子弟。
这些人的目的很直接,就是来抢国子监学生嘴里的肉。
乡试过关就是举人。
举人有了当官的资格,但最重要的是拿到了会试的通行证,只要会试过关就是贡士。
贡士能参加殿试,殿试后就是进士。
进士可是全国统一分配的官员,所以人人趋之若鹜,尤其权贵之家。
对普通人家来说,中举就心满意足了,大多人家选择就业,但权贵家不愁吃喝,他们看重的是身份。
子孙能做大官,就能庇护家族一直兴旺。
国子监比较特殊,它有固定的乡试名额,文武合起来有二百一十六名。
国子监学生才几百人,加上那些在京城有房有户的考生,算下来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