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吏是皇帝的忠实走狗,但对其余官吏来说就是滥施刑罚,残害官员的代名词。
他们会用莫须有的罪名来害人,试想宰执大臣中若是有此一人······岂至是中枢乱套那么简单,简直让其他宰执大臣无法活。
比如前朝酷吏陈汤,在讨论法令时,官员颜艺微微撅了撅嘴唇,他就抓住这一微妙的动作大做文章,上奏道:“颜艺见法令有不恰当的地方,不到陈述,而在心里非议,应判死刑!”
这就是前朝著名的腹诽罪。
你不说话,只是内心表示不满也要定罪。
燕喆的这番弹劾就是给孟青云冠以酷吏的名头,有了这个名头,此后想进入中枢定然困难重重。
因为谁都会极力反对。
给孟青云贴上酷吏的标签,让他今生都进不了中枢。
这就是燕喆弹劾的另一个目的。
“王希铣替人贩子出头,还派随从打断我双腿,我不反击,难道等着被人欺辱?燕御史替这样的人摇旗呐喊,是不是有辱御史这个称呼?”
孟青云开始反击。
其余的是捕风捉影,明显假大空,需要皇帝定夺,但这可是他实实在在做出的事,而且他占理,不能被污蔑。
燕喆说的铿锵有力道:“王希铣说的哪一点错了?人贩子既已伏法,自然有衙门来处理,你越俎代庖便是无视王法······”
“人贩子都该死!替人贩子出头的人更是可恶!”
孟青云怒目而视,突然打断燕喆道:“王希铣一个散官,随口骂我贼配军,还指示随从来打断我的腿······请问燕御史,他有这样的权利吗?如果有,是谁给的?如果没有,那又当如何处置?”
“边关多少敌人想要我的命,结果都把自己命丢在边关。我就这么说吧,别说是一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就算是燕御史指示随从这样做,我也会以牙还牙,断你四肢!”
你们不是说我嚣张跋扈、睚眦必报、心狠手辣么,我就跋扈给你们看!
说着孟青云朝燕喆走了几步,吓得他两股战战,却咬紧牙强辩道:“你的腿不是好好的么,哪有打断?再说这只你是一面之词,谁会相信。”
燕喆反驳道,“反而倒是王希铣的双腿和子孙根被你打断,你还在这儿贼喊捉贼······你太跋扈,太狠毒,太······”
“你收了王希铣多少钱?”
孟青云突然问了一句,话让燕喆猝不及防,突然一怔,随即强辩道:“本官光明磊落,绝不徇私结党,一切以除却祸乱朝纲的佞臣为准,哪会收人钱财,你少诬陷本官!”
“我只是问问,你大惊小怪干什么?”
刚刚孟青云还是满脸笑容,这时脸上突然露出惊恐道,“咦?燕御史,若是没有收钱,你为什么脸都吓黄了?”
“哪有啊!?”
燕喆忙朝自己脸上摸去,但脸色怎么能摸出来。
这一举动让他大失颜面,这时他意识到上了孟青云的当,便指着孟青云道:“你这卑鄙小人!”
“你才是卑鄙小人!你们全家都是卑鄙小人!”
孟青云张口就怼,“真羡慕你的脸皮,居然保养的这神奇,可大可小,可薄可厚,甚至可有可无,和你的嘴巴鼻子合起来简直就是牛粪最喜欢的地方,我说的不是鲜花,是牛圈······”
做喷子,我是认真的。
不信两世为人还喷不过一个御史。
神奇的网络语言喷不死你才怪。
燕喆败下阵来,站在一旁吹胡子瞪眼。
这种喷人的话,他接不住啊!
“陛下,臣左乐童有奏!”
“奏来!”
御史不缺帮手,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左乐童一出班,孟青云只能停喷。
“臣左乐童弹劾孟青云投敌卖国······”
“噗!”
孟青云突然笑出声来,让肃穆紧张的大殿顿时多了点异样的气氛。
他笑什么?
良久,周兴朝大喝一声:“陛下面前,安敢发笑!”
“周大人,你听不出来这个左御史在讲笑话?”
孟青云笑哈哈道,“我把辉朝和南晋折腾了个一塌糊涂,两国皇帝恨不得对我扒皮抽筋,大卸八块,我怎会投敌?而毅国驸马和公主被我羞辱,他们也恨不得杀我而后快,他现在一句投敌卖国,是不是在讲
笑话?哎······”
孟青云突然沉脸道,“左乐童,你他娘的要弹劾我就编造点靠谱的理由,这种狗屁不通的陷害你把陛下当做三岁小孩吗?”
这么一说,左乐童顿觉理亏,但理亏与栽赃有什么联系,左乐童力争道:“前日你与毅使夏坚在迎春楼密谋,这不是投敌卖国是什么?”
“你的脑子被驴踢了吗?和夏坚喝杯酒就成投敌卖国了?包括陛下在内,诸位大人那个没有和夏坚喝过酒,难道人人都是卖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