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自然都觉得奇怪,纷纷议论起来。
“怎么今日这么重要的场合,却不见大柱国呢。”
“是啊,话说我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大柱国了。”
扶苏隐隐约约有不好的预感,“蒙卿——大柱国何在啊?”
“家兄日前感染了风寒,已经在塌上久病了。”
“大柱国病了——”
众臣听到这个消息,纷纷炸开了锅一样。一朝天子一朝臣,蒙恬可是两朝支柱。只是嘴上挂念着,心里面如何想却不得而知。
这位忠臣在朝堂上,像是一把利剑,有这把剑的地方,奸臣不敢乱为,佞臣不敢现身。
一些曾经被打压,又或者没有被重用的势力听到这个消息,一个个内心狂喜。
但是就在前方,皇帝陛下还立在那里,他们不得已收敛起来罢了。
回到宫中,扶苏又问起左右蒙恬的病,“陛下派去的医家回来说,大柱国是年老体衰,又遇伤寒,就看这次能不能挺过去。”
扶苏也想看看蒙恬,但是如果自己现在就过去,那满朝文武会以为蒙恬就要死了。
有时候看似清明的政局,实际上是靠着一些大臣拿嵴梁骨在顶。扶苏一直都知道,黑暗从来就没有褪去过,只是有些人发的光亮太过耀眼。
三日后,蒙恬的病稍稍有些好转,唯恐又像先帝一样是回光返照,这次扶苏不敢再等,于是亲自驱车前去探望蒙恬。
这天蒙恬早就知道皇帝要来,于是穿戴妥当,亲自站在门口迎接。
虽然穿了深衣,头顶发冠戴紧,但是难掩他面色憔悴,胡须半黑半百。扶苏靠近时,还能闻到他身上一股浓重的中药味。
“老臣拜见陛下。”
“免礼。”
若是别人,扶苏定然要去扶,可是他是蒙恬,自己扶他,他肯定面子上过不去。
蒙毅也在陪同,他的儿子蒙忠也赶来了。
扶苏被引入蒙府后,来到大厅坐在上座。
“朕想同大柱国单独叙话,其他人等都退下。”
蒙毅几人退下,蒙恬好不容易提着的一口气,这就泄了。本来还直挺挺坐着,忽的就塌陷了下去,还险些晕倒,还要身后是座椅扶邦。
扶苏也不问病情,对于扶苏来说,如果蒙恬能挺过这一回,于帝国自然是好事。这个时候,再问病情,也显得多余。
“朕打算让御史好好在家休息,修养数月再回来上朝。”
蒙恬坐了下去。
“其实陛下数次召医家来看望老臣,老臣的情况,陛下再清楚不过。”
蒙恬说着,又咳嗽了起来。
扶苏亲自下去,抚着蒙恬来到软塌上。
“春荣夏枯,自然之理。就是多修养几天,也挽回不了局势。”
蒙恬主动道,“其实陛下无需担忧,以陛下如今的实力,帝国还大有昌盛之态。”
“帝国对于朕来说,自然是全部,是毕生的心血,先祖的基业。只是,御史在朕心里,和帝国一样重要。朕知道,没有御史,朕根本没有办法推行新政。今日来看柱国,只是为朕感激柱国,此乃私心之举。还请柱国不要多忧国事,如此显得朕今日来的不该。”
蒙恬握住扶苏的手,“有陛下这番话,不枉臣鞠躬尽瘁为御史八年。”
“柱国病的如此严重,朕也不可再劳柱国。朕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让御史归家,好生修养。”
蒙恬听了,自然流泪。他知道皇帝这么做是因为想让他安享晚年,不要再为国事烦恼。
蒙恬作揖,“老臣谢陛下。”
“蒙氏上下为大秦帝国的江山铸下汗马功劳,有朕在一日,蒙氏定然无虞。”
“有陛下这句话,老臣安心了。只是老臣在离开咸阳之前,恳请陛下答应老臣三件事。”
“大柱国尽管说罢。”
“这第一件,请陛下务必在十年后推行推恩令。随后改制,务必要让海内皆为郡县。否则老臣无颜下去面见先帝,就是陛下,也无颜面见先帝。”
这件事听起来很完美,操作起来哪有那么容易。
“只要关中强大,郡国也好,郡县也罢,都不会动摇天下一统的局面。只是既然大柱国有此请求,朕会卓令改革。”
“这第二,当今太子曜,颇有陛下之风,日后若是为帝,帝国可延续长治久安。只是我观国舅王戊,日后决不是可以辅左他的肱股之臣。反倒是陛下一向看好的萧何此人,他在朝四年,我观其四年,其人可使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