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做,必然伤百姓心意。”
吏部侍郎冯劫听了这话,却觉得不太顺耳。
我当上卿,为的是让自己舒坦,怎么如今给这些叼竖分地还不够,还要考量叼竖是怎么想的。
“我秦国治理国家,向来讲求的是效率。问题在于男多女寡,婚配大事如果不能解决,民众必然暴乱。如果这个时候还纠结百姓心中的感受,这不是舍本逐末吗?”
“都说是儒道治国,可是如今的儒道倡导的也以实务为主。一昧拘泥于名声,难道帝国就能长治久安了?”
冯劫的话,蒙毅倒是很赞同。
“陛下,臣认为冯侍郎言之有理。维护帝国的稳固才是陛下推行新政的目的,为帝国积攒威信本属锦上添花,水到渠成自然之事。一昧为了施行仁政的名声,反而却忽略庶民最实切的需求。难道诸位上卿都是只想着让狗忠心于主人,但是却又连块骨头都不给狗吃吗?”
二世听到蒙毅这么快就接话,可见他是全然不觉得自己今日有错。
如此犀利峭刻冷酷的话当朝说出来,众臣都觉得不舒服。
但是,这话也没什么错。
“今日,内史司马毋怿可在?”
朝中又来了不少人,而且四部被提到了卿位,司马毋怿的座位都被往后调了。
坐在后面的人二世基本上看不清脸。
“陛下,臣今日在列。”
“朕想听听你的看法。”
司马毋怿心想,司寇蒙恬的话虽然难听,但是总是有道理的。
“臣以为,
陛下是天子,天子要行仁政,恩名传播于四海。无论陛下采取什么方式,都是为了解民之困。诸公之所以争论不休,恰是因为诸公都知道,婚配之事不仅仅是关乎庶民个人的事,更关乎帝国关中本位之大局。如果不能安抚山西、河内,便无法震慑郡国。”
“所以微臣以为,重要的是陛下采用何种方式为河内、山西之地的青壮寻觅婚配,这等事情本来要从乡民之愿。可是乡民之愿固然重要,也得考虑实际。百姓种地,土地可以调配;但是庶民男丁数量几倍与女丁数量,情况紧急,可是女子是人,不是其他物件。”
“微臣以为,陛下虽然知道此事,但是不可以明着解决。至于强行征调女子,也是不可取的。陛下刚刚开启大治之年,天下百姓也愿意响应,但是这征调民女强行婚配的事情,怕是过于伤人。”
司马毋怿虽然年轻,但是说的这番话,却让众位比他年长的上卿大臣都心服口服。
满朝文武都侧耳精听。
“内史有何良策?”
“臣记得,陛下曾经下令,关内百姓可以流通,而且陛下也有意允许帝国境内百姓行商。臣以为可以将这三者结合起来,让关内各地百姓互商。只要人口可以合法流动,那么那些未曾婚娶的男子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去其他地方娶妻。此为第一。”
“这第一个方法,实则是借助山西和河内的地理位置。这两块地方,河内西面为陇西关内,南下为南阳,三川诸郡,地理位置极其重要。虽然允许通商,可是主要是为了允许两地男女互婚。”
“臣以为,贸然开了关内关口,准许天下人都可进入关内,并不稳妥。这第一个办法,只能解决一小部分的人的需求,就必须要第二个方法弥补,这就只有看向云燕、齐鲁之地,所以解决此事的第二个办法,便是让天下诸郡王出手相助。”
“天下诸郡王皆为陛下庶弟,这些郡王各据一方,尤其是齐鲁之地,素来保留了许多女闾,那些女子无以安家,陛下可以下令,关闭女闾,打击女子卖身为妓。”
“每位郡王都必须挑选一定数量的女子,让其回流关中。陛下推行关中本位制,关中男子多有良田,一定可以吸引给这些女子。”
“所以解决此事的第三个办法,便是要专门为这些远嫁的女子行方便。凡是嫁入河内、山西二地男子的女子,可以在家中得一块地,登基在册。成婚所嫁的这块地,律法规定其属于女子,未经许可,不可为他人用。此举意在抬升关中人妇的地位,吸引未婚女子嫁入。”
“臣膝下也有爱女,深知出嫁女儿最担心的是什么。尤其是这远嫁,如果陛下不下律法保障这些女子,自然也没有人愿意让女儿远嫁。既然陛下有意让这些女子远嫁,那就用律法来保障这些远嫁的女子,这才是真正的仁政。”
众臣听到这里,都以司马毋怿为奇。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能想出这么实用的办法,当朝无二啊。
而且经历这些议论,大家也都清楚,朝中谁是真正有才之人,谁是照律宣科之人。
可是没想到司马毋怿一口气出完三条良策,居然腹中还有良策。
只见司马毋怿气定神闲的道:
“第四个办法,臣以为要从那些豪门之中入手,臣得悉陛下为《氏族志》烦恼,不若藉着这个机会,正式规定只有入氏族志的人家中可以养未婚女子为妾,其他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