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说,如今天下人都是秦人,都是一家人。地方郡守县丞则是一方庶民百姓的父母。这儿女犯了错,父母教育本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如今,我们什么错都没有犯,却将我几个弟兄抓起来,传出去怕是有损此地郡守的威名吧。”
将军听了,看向左面的近侍,随后低声耳语:
“这人说的话不知道可不可信,县丞说的话多有出入。你出去打探打探,到底发生了什么?”
近侍领了命,带了一队人马出去了。
卫通也不多言,听着听着早就满胸膛的怒火。
自立门户,不就是造反吗。
但是听他的意思,被抓进去的是他的兄弟,他如今站出来是要把他们都救出来。
这人倒是有意思。
在这个世道讲义气的人,可不多了。
“你方才说你名叫刘季。”
“正是。”
“陛下大恩,准允旧梁人回迁河内、山西二地,为的是让你们都有良田可耕,不必困于水乡之中。陛下下这样的决定,是顶着巨大的压力,为了防止你们这些心怀叛逆的盗贼起事,调兵回驻关中。”
“我当是什么事呢,已经四个月都过去了,该分的都分完了。你现在为这等事吵闹,不正是惹是生非吗!这些事情,为什么当时不报,然后还打起来了呢。如今犯上作乱,罪不容诛!”
“我们初来乍到,对此地不熟悉,都听郡守的安排。后来才知道,此地距离河道远,只能挖河道灌水,可是县丞一直没有处理。至于今日这些事情,也赖我对属下管教不周。”
“我看身边的弟兄们,本来我们在沛县也都是一方的官吏,名字写在秦国的籍册上。可是如今沛县所有的人都被拉出来,被并入了其他郡县。我们本来也都是秦国的官吏,到了陛下给我们安排的家,自己做不了主,反而要听别人的话。”
刘季听了,心里很生气,他异常愤怒的道:
“将军,这可是个天大的误会。本以为将军找我是要给我加官衔,没想到是来把我当盗贼处置的。我刘季虽然一生没有什么大的名气,可是从来都是光明磊落,一人做事一人当。还请将军放过我那些个兄弟,他们多是父母独子,若是死了,家中老母无人奉养啊。”
因为之前聊过马,卫通对刘季还有些好感,可见他是个识货的人。但是见到他居然说他自己愿意一人做事一人当,更是对这个人很好奇,也就耐着性子继续问:
“这是何意啊?”
“将军怕是不知道,我们这里是发生了打架斗殴,但是没有发生暴乱。而且虽然两方为了掘井的事情打起来了,但是我很快就把这里的事情平息了。反观县丞无所作为,所以众乡亲才有此提议。”
卫通听了,哈哈大笑。
“你这个人真是说起大话来一点也不含湖。我听说如今的礼县已经有三万人之众了,你都将要是耄耋老头了,这些人为什么听你的话呢。再者,我看此地的户籍薄册上写着,我关内士卒被分在这里的,有将近五千人。难道说他们也都愿意听从你的话吗?”
“将军带了数千精兵强弩过来,刘季怎么敢在这种时候说大话呢,触怒将军,那可是让整村的人为我刘季陪葬了。”
卫通听了,几乎要笑的肚子疼了。
“你这个人,颇有意思。不知道你曾经是个什么官职,竟然觉得这么大的乱子是你引起的。只是这一整个礼县,多少秦人,我怎么又会因为你一个人惩罚这么多人呢。”
整个时候的刘季,心里还是念着出人头地这回事,面对卫通的奚落,全当是耳旁风。
“曾为沛县亭长,入过咸阳城几回。”
卫通听了,不免哈哈大笑。
“料汝因为此事,觉得可谓自己英雄耳?”
这明明白白的奚落,刘季反而像是被点醒了似的,他看到眼前的人,威风凛凛,眼中自带杀气,再想想自己,年过五十,唯一的骄傲却是入过咸阳城,见过秦国的王宫。
“你且休口,待我审查完了,再召你。”
说着,几人就把刘季押了下去。
只是让卫通意外的是,这件事经过调查,还真的如刘季所说,这些事情还是真的,只是经历这次的事情,让他们对秦国的敌意很深。
赵完听说了这件事之后,开始对刘季这个人很感兴趣。
他们想要单独分出一个郡县,自我治理。
要知道,这种办法秦国人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分出去一个县,让他们自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如今合并起来,增加秦吏治理,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代价就是掌权者只能是关中人士。
和平之下,暗潮涌动,各方不满的势力都在蠢蠢欲动。
等到赵完得悉此事,他细细思索,却道:
“这带头闯祸的是什么人?老夫觉得有必要会一会他。”
“回禀郡公,带头的叫刘季,跟他闹事的都是他的狐朋狗友。只是这个人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