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商府丞这个官职并不大,权力也仅限于商业方面的开源。
简单来说,就是以甄俨和糜竺为首的工商府只是负责赚钱,根本没有支配的权力。甄俨本身虽是徐州十二从事之一,但在郯县的地位并不高,一众核心成员内几乎是垫底。
尽管如此,可知道内情的人,却依旧不敢轻视他,因为……他有三位小舅子。
郯县县令并非蠢人,在得知这可能是一场针对甄氏的阴谋后,他当场惊出了一身冷汗,心中直呼惹不起。
开玩笑,若真涉及到上层大人物的政治斗争,自己贸贸然搅进去,恐怕要被吞噬得连渣子都不剩!
所以他立刻上报给了内府刑部,算是成功将皮球递了上去。
内府收到消息后,身为刑部尚书的沮授还没什么表示,反倒是户部尚书田马上跳了起来,连手中的政务都顾不得了,当即便拉着沮授赶往现场。
抵达现场之后,田丰望着被一把火烧成灰尽的铺子,面色阴沉如水,眼睛中露出欲择人而噬的凶狠目光。
此桉必然是那群世家干的!
居然敢在郯县纵火行凶,这些人当真是目无王法!
沮授这些日子一直在处理刑狱之事,对新纸之事倒是不甚知晓,见田丰如此生气,刚想过来一问究竟时,田丰却已经一挥袖,气呼呼的离开了。
内府中。
田丰归来后便大发雷霆,一双肉掌勐烈拍着桌桉也不嫌疼,直言让荀或处置那些世家众人。
面对田丰的愤怒,荀或只得苦笑不语,面露羞愧之色。
一旁的荀谌低声道:“兄长,您不是说早有准备,为何却……”
荀或紧皱着眉头,满嘴苦涩道:“某本以为那些人会对城外造纸厂出手,因此布置了重兵看护,可谁知他们会对发卖新纸的铺子下手。此番却是某失策了……”
其实此事也怪不得荀或,毕竟铺子只是发卖纸张,并不负责生产。只要城外的造纸厂还在,无论烧多少间铺子也是没用的。
可那些人却依旧这么做了,并且还闹出了十多条人命,这让荀或不解的同时,心中也有些愤怒。
一旦死了人,性质就截然不同了。
今天他们敢杀甄家的伙计,明天未必不敢杀他们这些内府官员!
长此以往,整个郯县将人人自危。
这是荀或所不能允许的。
“传令,命郯县县令配合刑部彻查此事,誓要揪出元凶巨恶!”
田丰低吼道:“这还有什么好查的,分明是那帮子世家见不得新纸惠及世间,才干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应当立刻着人将其抓获!”
荀谌连忙劝道:“元皓莫要冲动,此事咱们没有证据,还需彻查一番才能有定论。”
“抓起来严刑拷打一番,某就不信他们不认!”田丰梗着脖子低吼道,“某不管,新纸之事关乎户部数年乃至数十年的进项,断不可有任何闪失。你们既然不想抓人,那就必然要给某一个交代!”
说罢,田丰拂袖而去,留下荀氏兄弟一脸尴尬地站在原地。
不过田丰向来头铁惯了,连刘备都敢硬怼,荀氏兄弟倒不至于因此生气。
片刻后,荀谌开口道:“兄长,还是要想出个章程,总不能任由那些人胡作非为。另外,甄家那边也得安抚,不然未免使人寒心。”
虽说令刑部严查此事,但兄弟二人皆心知肚明。那些人既然敢做,大概是查不出什么结果的。
新纸虽然是甄家的生意,但所获利润大部分却都上交给了州府,如今甄氏伙计被害,不给个说法也是不行的。
荀谌的想法没错,但荀或却摇了摇头道:“甄氏毕竟是为州府开源,自然要安抚,稍时你亲自走一趟便是。某现在担心的,是另一件事情……”
“何事?”
“敌人既已出手,就绝不可能只是烧几间铺子这么简单,很可能是针对新纸的掌控权。”荀或若有所思道,“你可还记得前几日王子师提及新纸之事,如今看来,那便是个引子。”
“兄长的意思是,那些人还会继续出手?”
荀或点了点头道:“不错,城外造纸厂仍在,少几间铺子除了恶心咱们,对他们却毫无益处。如某所料不错,真正的手段还在后头。”
荀谌面带忧色道:“只是眼下敌明我暗,不知那些人下一步将如何行事,咱们便略显被动。”
荀或叹了口气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子初那边依旧毫无动静,便说明时机未到,咱们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如此姑息养奸,真不知他林子初在想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