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天大笑,说道:“好个事务繁忙,看来数月鏖战,他刘玄德终究没有把某当成对手,居然不来送某最后一程,当真是目中无人!
刘玄德不来也就罢了,林子初何在?
他素来擅使阴谋诡计,某此次战败,也全是拜他所赐。如今奸计得逞,他就不想看看某的下场?”
赵云再度抱拳道:“车骑将军误会了,我家监军并非阴毒之辈。战阵之上,自是各凭手段。”
“如此说来,倒是某小气了。”
铿!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袁绍拔剑横在自己的脖子上。
“也罢,某能死在你赵子龙手上,不至于受小人折辱,倒也是幸事……”
言罢,袁绍手上一用力,利刃入肉时,吼间喷洒出一股滚烫的鲜血,就此倒地身亡。
至此,一代枭雄曲终。
“主公!”
袁绍的亲兵齐齐跪地哭喊道。
望着袁绍的尸体,赵云默默无言,面色无喜无悲。
良久,赵云伸出双手正了正衣冠,对着袁绍的尸体一礼到底。
“袁公,一路走好!”
……
定陶城。
辛毗回到县衙中时,其兄辛评正在挑着桌桉上的烛火。
灯火忽明忽暗中,映照着辛评的脸色也有些凝重。
“兄长,城门大开,徐州军已杀入城中。”辛毗拱手道。
闻言,辛评面无表情问道:“那城中战况如何?”
听到这个问题,辛毗笑了,遂将徐州军带着粮草入城的消息说了一遍,最终几乎是兵不血刃拿下了定陶。
至于城中数万士卒,也大多就地投降,拿着粮食造饭去了。
辛评摇了摇头,笑道:“这一定是林子初的手笔,此人当真有神鬼莫测之能。”
“兄长……”辛毗迟疑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袁本初此次出城,必然是有去无回,如今大功告成,但小弟看兄长您……似乎并不高兴。”
“高兴?”辛评反问道,“某为何高兴?”
“可是……”
辛评一挥手,打断道:“某答应做他徐州的内应,是因为看在荀文若的面上,而且袁本初此人吃相太过难看,得冀州后便立刻逼死了韩使君。这等心胸狭隘之人,又如何配争天下?”
“既如此,咱们立下大功,刘太尉自当礼遇,兄长又为何闷闷不乐?”
辛评摇了摇头道:“左治啊,人生在世,除了权势之外,还有名声。”
“兄长是担心背负背主之名?”
“不错。”
“那何不请林子初与荀文若向世人阐明原委,也好为兄长正名。”
“你以为世人会信?”
“这……”
正当辛毗无言以对之时,辛评却又洒脱一笑,开口道:“罢了,敢做就要敢当,世人若要议论,便由得他们去吧。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好一个知我罪我,其惟春秋。仲治兄坦荡,某佩服!”
辛评话音刚落,门外便响起一道声音。
紧接着,便是一阵脚步声。
闻言,辛评也笑了,同时站起来说道:“左治,贵客到了,随某出门迎客。”
“唯!”
辛毗应了一声。
兄弟二人当即打开房门,走入院中。
迎面而来的,却是一个三十岁上下,长臂大耳的中年男子。
在其身后半步处,却是一个二十五六岁,身着白衣,手拿折扇的青年男子。
见此,辛评面色一变,甚至微微一愣。
他当然能认出刘备和林朝,只是他万没想到刘备会亲自前来。
林朝来不稀奇,毕竟这家伙是自己的接头人。而身为徐州之主,刘备此刻理应亲自去送袁绍最后一程,怎么也来了此地。
“拜见玄德公!”
辛氏兄弟毕竟不是常人,马上反应过来,对着刘备一礼到底。
刘备赶紧走了过去,拉起兄弟二人的时候,顺手使出了把臂同游。
“二位切莫如此多礼,若无二位,某如何能胜,更不能入得此城。走,且入内说话。”
虽说二人也听惯了别人的夸奖,但刘备身居高位还能如此礼贤下士,倒是让二人有些激动。
天下人皆称刘玄德为仁义之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众人入内之后,刘备却是毫不客气,一屁股在原本属于袁绍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刚要说话的时候,就听下首林朝朗声吟道:
“君不见,高阳酒徒起草中,长揖山东隆准公。
入门不拜逞雄辩,两女辍洗来趋风。
东下齐城七十二,指挥楚汉如旋蓬。”
这首诗选自诗仙李白的名作《梁甫吟》中的一段,讲述得正是高阳酒徒丽食其的故事。
在这种场合林朝把它吟诵出来,就等同于给辛氏兄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