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疯了,袁绍老贼这是疯了不成!”
祊亭城头,刘备望着城下蜂拥而来且悍不畏死的曹袁联军,气得破口大骂。
此时的刘备,比之前在费国的时候惨多了。不仅身上盔甲多是刀伤箭创,就连左手也被划了一刀,伤口血流不止。
但他却丝毫顾不上自己的伤口,仍声嘶力竭的指挥士卒砍杀冲上来的曹袁联军。
“主公小心!”
不远处正在与敌军搏杀的林夕忽然大吼一声,下一瞬间便已经飞身而来,将刘备扑倒在地。
就在刘备被林夕压在身下,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只见一根冷箭忽然飞出,正好射中林夕后肩,这才明白是林夕替自己挡了一箭。
“子煦,子煦!”
刘备望着插在林夕身上的箭失,满脸心痛地吼道。
“咳咳……主公,夕无事!”
林夕轻咳两声,从刘备身上爬了起来。
刘备望着林夕那不太好看的脸色,再度满脸关切道:“子煦,你无恙否?”
林夕摇了摇头,刚想开口的时候,就见到张绣从远处狂奔而来。
“主公,林将军,快要守不住了,末将奉军师之命,请主公先行撤离!”
张绣甚至来不及见礼便大声吼道,神色满是焦急。
闻言,刘备当即神情一紧,却并无任何表示,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城外。
自从十日之前从费国撤离至祊亭开始,曹袁联军就像疯了一样,对刘备所部疯狂进攻。为了尽快攻下祊亭,袁绍许以重赏的同时,甚至不惜设立了三排督战队。
攻城士卒亡尽,第一排督战队顶上继续攻城,并且以此类推,直到三排督战队尽数阵亡后,袁绍便再安排一波。
总之一句话,只许前进,后退者死!
在袁绍换家战术的指导下,强攻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只剩不足五千士卒的刘备又如何能挡。祊亭作为通往琅琊郡的前站,本是一处极为险要的关隘,可却只撑了十天时间,如今已然危若累卵。
刘备望着城外如潮水一般疯狂涌上来的袁绍军士卒,眼中露出担忧之余,却还带有浓浓的疑惑。
“伯渊,你说袁绍老贼为何如此疯癫,甚至丝毫不顾惜士卒性命!”刘备冷笑道,“难不成,他真以为能生擒某?”
“这……”
对于这个问题,张绣自然是不敢回答的,只是抱拳继续劝道:“主公,就算袁绍疯了,但如今城破在即,主公也该先撤离此地,保证自身安危为要!”
刘备没得到想要的答桉,便又扭头看向了林夕。
林夕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唉,再退便进入了琅琊地界,除了临沂城外,便再无险可守。”刘备叹息道,“如今我军几乎死伤殆尽,倘若临沂再陷落,我徐州百姓可就真要暴露在袁绍老贼的铁蹄之下了。”
说着,刘备缓缓闭上眼睛,脑中似乎已经预见到了袁绍大军开进琅琊的场面。
那将是尸横遍野,血流漂杵的惨烈局面。
倘若临沂失守,此战就算胜了,也只是惨胜而已。届时徐州元气大伤,没个十年八载,又如何能恢复?
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百姓何辜啊!
子初,你的谋划还没好吗?
眼下战火未歇,刘备的内心却陷入了深深的挣扎。
林夕与张绣对视一眼,便抱拳道:“主公,眼下城破在即,不如先撤回临沂,再做计较不迟。伯渊,护送主公先撤,某来断后!”
“遵命!”
对于军令,张绣向来是不打折扣的执行,得令后便要扶着刘备退下城楼。
“主公,主公!”
就在此时,一个铁塔一般的汉子从远处跑了过来,正是典韦。
“主公,末将已将军师与百姓尽数送出城外!”
听到百姓安然撤离的消息,刘备睁开眼睛的同时,面色也缓和了一些,又看了看城外的战事,心知祊亭已经无法再守,此时也非感怀之时,便下令道:“子煦,某先行一步,留君明与陷阵营与你断后。”
“遵命!”林夕抱拳道。
刘备又看了林夕一样,还是有些不放心,便又嘱咐了一句。
“子煦你如今已是一军主将,行事不可全凭血气之勇。切记及时撤退,勿要逞强。”
林夕又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随后,刘备在张绣的护送下撤退,城楼上便只剩下了林夕、典韦,和一干守城将士。
城外攻势仍旧凶勐,但林夕整个人却冷静了下来。
刘备不在,林夕便没了后顾之忧。
剩下的,唯有杀伐而已!
“君明,咱们如今手上可战之兵还有多少,面对敌军如此凶勐的攻势,又能坚持多久?”
闻言,典韦笑了,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同时带着森然的杀意。
“那得看主公需要多少时间能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