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门大街最热闹处,周玉凤挎着食盒来到了父亲周奎的摊位前,还没等她把手中的食盒放下,周奎便连忙上前将食盒接了过去,一边接过去还一边开口略带训斥道:“哎呦喂啊!玉凤啊,你这都快成娘娘的人了,怎么还能出来抛头露面,赶紧回家待着,等着宫里的旨意,万一要是宫里知道了不让你入宫了,爹我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可怎么办啊!”
闻言,周玉凤的秀眉无奈的皱了起来道:“爹,这都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您怎能如此宣之于口啊。”
她一向性格腼腆,于家是个稳重的长姐,于外一向行事有度做事稳重,就连这次参加选秀也都是父亲瞒着自己偷偷给自己报了名,这才无奈之下参加了下来。
谁料才入了秀女,趁着宫中给的假期回家一趟,父亲便好似自己已经成了娘娘一样,迅速将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让街坊邻居都知道她入了宫,还以为她不日就要成为妃子了,这让一向腼腆的她很是无奈,说了父亲几次,却都是不听,反而还变本加厉的宣传的更加起劲了。
周奎闻言却将食盒放下,满脸笑容一脸得意道:“为父怎就不能宣之于口了,你不是说了吗?选妃的时候有个娘娘可是叫你出去答话了的,那人家要是没选中你,那么多秀女怎地就让你出去答话了?
为父说你要入宫当娘娘的又有何错?”
言罢,有假模假样的露出一脸哀怨的表情道:“哎呦喂,我的女儿啊,为父从小家贫,若不是会算着手卦能养家糊口,怕是根本没办法养活我们这一家人,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飞黄腾达的盼头,难不成还不让为父高兴高兴吗?
你就如此不愿看到为父高兴吗?
你不孝顺了啊!呜呜呜……”
眼看着说着说着,周奎居然不知怎地落下了几颗泪珠,还扯上了不孝这杆大旗,周玉凤顿时麻爪了,赶忙上前轻拍着父亲的后背安抚了起来,脸上尽是无奈之色,却是没看到周奎嘴角带起的一抹得意的笑容。
知女莫若父,对于自己这个女儿的脾性,他早就拿捏的死死的了,知道只要自己一装可怜,她就拿自己没辙,这才有了如今这一出。
想起前些日子的事情,心中更是暗暗得意不已。
周家本是大兴县的一户农户,家中几口薄田饿不着但也算不上什么好人家,自从周奎爹娘死后,一直跟狐朋狗友混在一起的周奎因为赌博将家里的田产卖掉之后家中的日子更是过的艰难,险些吃不上饭。
所幸,天无绝人之路,后来周奎洗心革面从赌博中脱身,又凭借着不知从哪位赌友哪里赢来的一本卦经置办了一身行头凭借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色,忽悠……啊不!凭借着自己的专业水平硬是混成了这正阳街上有名的周半仙。
自此,凭借着口舌之力,周家虽说不上大富大贵,却也过上了比寻常农户不知好少了多少的日子,其本人更是娶了一妻一妾,享受着齐人之福并生下了一子一女。
衣食无忧,家有娇妻,儿女双全,周奎这一辈子按说也算是人生美满了。
但,人总是贪心的。
有了一就想二,有了二吧他就想三。
女儿周玉凤自小便是个美人胚子,与他这前赌鬼又贪财抠门的家伙不同,女儿却是人美心善,平日里街坊邻居但凡有困难的,女儿也都是能帮就帮,乞儿路过家门口多少也会给些吃的,更兼之喜穿一身白衣。
街坊间皆称其为白衣观音,不知惹的多少好儿郎心动上门求亲。
对此,周奎却是将这些上门者一一挡开,放出话去,我家玉凤那是尔等泥腿子能够觊觎的,将来我女儿那时注定一辈子要享受荣华富贵的人儿,你们这群癞蛤蟆就别妄想了。
后来,一些官家少爷也听闻的白衣观音的名头,上门求亲,但却也被周奎拒绝。
这之后,周围的人都议论了起来,那些平民百姓,富商之子你周奎看不上也就算了,为何连这官二代你都看不上?你周奎到底想要接个什么样的亲家才满意?
对此,周奎却连回答都不屑于回答。
直到前段时间,宫中突然穿出陛下要选妃的消息后,周奎当即眼睛一亮,掐指一算,道一声贵死临头矣便立即将女儿的画像和名字报了上去。
起初众人还不知道,但之后宫中传出消息周玉凤通过初选成了储秀宫的秀女可以参与选妃后,消息却再也瞒不住了,众人这才知道,这个死算命的居然打着想当国丈的算盘。
当即就有人嘲讽他不自量力,言周玉凤虽好,但能被宫中选为秀女的那个不是从全天下选出来千里挑一的美人儿,他凭什么就认为自己女儿能够当选为妃,最怕怕是只能落得个普通秀女的身份,在宫中成了个无人问津的普通宫女,待到人老珠黄放出,平白空耗青春年华。
这人当即就被周奎打了个爹娘认不得的模样,打完周奎还一脸不屑道:“放你母的狗臭屁,当年可是有高人给我家玉凤批过命的,天生的宫中贵人,注定荣华富贵一生,岂会像你说的那样不堪。”
众人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