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跟人有婚约。”
她说完,空气变得格外沉默,阮皙在心底里暗暗叹息,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她再装傻也没用,即便再留恋,事情已经戳破,他们的关系也只能到此为止。她不能允许自己当第三者,也不愿意把自己放在一个卑微的位置去等顾韩钊偶然想起的时候会给她一点关注,同时也不想逼着他去跟对方做什么了断,她知道自己的斤两。
既然是婚约,那对方的家世地位至少应该是和他们家相差不会太远。那种逼着要一个承诺的蠢事她不会去干,也不想把自己和对方放在一个天秤上让男人去称量,去评估。
顾韩钊半晌没说话,阮皙心底里轻轻叹息了一声,该伤心的昨晚就已经伤心过了,现在提出来,她也不会做那个纠缠的人,谁都有自己的生活,不是离了一个人这辈子就没指望了。
左不过只是一段恋爱而已,离一次婚的人伤筋动骨之后日子都是照过,她也没什么特殊的。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她再和他搂在一起,多少是有些滑稽的,她推开他的手想起身,却被他死死困住。
“放开我吧。”
他没动。
“这段时间谢谢你,跟你在一起我很开心,既然你有婚约在先那我们的恋爱就不作数,本来我们开始的就很儿戏,不是吗?我不会怪你,就当是你的赔付期延长了几个月,今天就截止好了,以后我们就互不相欠。”
“你别说气话。”
“我说的不是气话。”她很冷静,这些话都是她考虑之后说出来的,她不打算控诉他有婚约在身还跟她表白,也不会恶语相向,就这么分开,双方的面子都好看。
“我是有婚约,但我不知道那家人是谁,这个婚约是我爸和大伯商量的,我爸过世,现在只有我大伯知道。”
他从很久之前,就听说自己被订过娃娃亲,在这个年代还有娃娃亲这种约定听起来是可笑的,但这个婚约并不是普通的口头约定,而是跟一份股份合同相关,也是当时他爸做的安排。
他很小就知道有婚约这么一件事,为了避免麻烦,他从来不和任何女人相处太近。人在青春期的时候难免会对女孩子心动过,他都不看不听不接触,到二十来岁就自然而然地成了习惯,以至于会被陈赛赛等人当成是gay。
“我不知道那家人是谁,我会去找我大伯问清楚。如果那家的女孩子不愿意,这份婚约也会无效。”
“那她要是愿意呢?”
“她不会愿意的,我在顾家混得这么差。”到这儿他说话就像小孩子耍混了。
他不知道跟他有婚约的那家人到底是谁,同时不知道什么原因,对方迟迟没有到顾家来履行婚约,事态如果一直这么保持,按兵不动,至少顾家的地位暂时不会有危险。
付邵涛看来是急了,他背后的人应该很好奇他爸顾长安之前对公司的股份到底做了什么部署,到现在,那部分股份竟然逐渐成为了那一帮人要撬动顾家在顾氏地位的拦路虎。
“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你不信我可以,但是也不要相信付邵涛,不要被他扰乱。”
如果对待阮皙,顾韩钊也能像对待其他的异性一样,如今应该是不会有这么一桩事的。终究还是怪他没管住自己,不该到阮皙身边来,不然付邵涛也不会想到要从阮皙这里入手。
阮皙讷讷道:“我以后不会信他的话。”
“那你刚才说的话都收回去。”
“什么话?”阮皙已经忘记自己都说过什么了,她不知道那些话听得顾韩钊当时心里发沉又发凉,他知道自己是做错了,甚至于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挽救。
“什么两不相欠,什么今天截止之类的话,收回去,以后也不要再说。”
阮皙在黑暗里咬着唇,但还是忍不住笑,亏她私底下想了那么多,还打了草稿,说出来都快把自己感动哭了,觉得自己简直是这天底下最痴情的人。
“说出去的话怎么收回啊?”
“那就作废。”顾韩钊简直不打算让人冷静思考,完全一副无赖行为,唇在她唇上蹭着,还要她怎么说。
“那作废,可以了吧?”
“可以。”他话毕,趁着她嘴唇微张,吻住她,然后逐渐深入,一手同时扶住她的下巴和后颈,手指能触到她的颈骨。
阮皙逐渐感觉很热,比在他怀里睡着还要热,然后便意识到现在的处境是多么的危险。就算顾韩钊在那种事上并没有显得急躁,可是躺着亲,这氛围将两人包裹得透不开气。
当吻落在颈间,阮皙的腿竟然不受她自己控制地发抖,纵然她在此之前还主动去买安全套,但真的到了这种境地,她本身还是有畏怯的。
感觉到她的不自然,顾韩钊及时停下,他自己也昏了头,先前那种过山车一样的情绪让他在大松一口气之后便不由自主地失控,以至于想在她那里索取更多。
阮皙就是嘴上说说,要动真格的时候她比谁都怂得快。
“我不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