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如,你……”季松沨脚步匆匆地推门进来,正瞧见许倾如端着碗药,一勺一勺地喂靠在床上,脸色仍有些苍白的徐阮昱,猛地止住了话头。
季松沨平日最是稳重,这样不敲门便闯进来的事根本不像是他做出来的。许倾如见他神色惶急,额上还渗出些细汗,知道定然是有事发生,便安抚了徐阮昱两句,和季松沨出门说话。
“倾如,松浅不见了。”刚一出门,季松沨便急道,“下人说他来找过你,你可曾见他了?”
“不见了?”许倾如心下一沉,刚刚那场面实在尴尬,她又被徐阮昱突然吐血吓得什么都没顾上。如今距离季松浅跑到房里的时候已经过了三四个时辰,他能去哪儿?
“季兄,你先别急。”许倾如思索片刻道,“他刚刚可能受了些刺激,跑出去散心也说不定。他平日爱去的地方都找过了吗?”
“早就找过了,哪里都没有。”季松沨叹道,“松浅虽然平日爱使些小性子,却从来不是不分轻重的人。爹娘早就与他叮嘱过不可独自出门,更不可不告而别。他不会那么任性,都这个时辰了还不见人影。”
不可独自出门?许倾如闻言疑惑,细细回想,却发现这次见到季松浅以来确实没见他单独行动过,便是偶尔自己跑出去一会儿,琼玉山庄的人也似十分紧张,赶忙四处寻找。
且不说她第一次碰见季松浅的时候,年仅十二岁的他就是独自闯荡江湖的。只说如今的季松浅,好歹出身武林世家,功夫也绝对称得上少年豪杰,怎么反而不让他单独出门了?
许倾如问出自己的疑惑后,季松沨低头重重叹了口气,过了好半晌才开口。
“本不想让你跟着担心的。”季松沨垂眸解释,“倾如,你还记得松浅曾中过那魔教妖女的毒……”
许倾如点点头,雪月宗是几年前江湖上新兴起的教派,名字虽然起的风花雪月,但教派中人手段却非常狠厉,宗派壮大的速度也匪夷所思,已经成了江湖上很大的一股势力了。
据传雪月宗的宗主已经活了上百岁,但有长生不老之绝技,故而至今仍是年轻俊美。其门下部众极广,却甚少有人见过这位宗主的真身,大多都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部众日常联络的都是他的几位护法。
也曾有传言说只要进献的贡物被宗主看上了,便可以与他春风一度,功力精进不说,甚至还能分享他的长生之法。
江湖中人本对这套嗤之以鼻,但亲眼见了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被收为门人后忽然变得力大无穷,多数人都半信半疑起来。雪月宗更是人人都对他忠心耿耿,只盼能得到宗主的青睐,一步登天。
曾经给松浅下药的那妖女便是雪月宗宗主手下的护法之一,名叫花间。那妖女不知怎么的瞧上了季松浅,屡屡纠缠他要将他带回雪月宗去,被季松浅拒绝后还是死缠烂打,气得季松浅当即与她打了一架。
架虽然打赢了,不过那妖女转而就用了阴毒手段,直接给季松浅下了媚药。
当许倾如找到季松浅的时候,他早就意识不清了,身上尽是被刀割破的血痕,双手被捆住无力地蹭着地面,口中塞着布条,额上全是汗水。
那妖女一边转匕首一边看着他笑,屋里弥漫着浓郁的桃花香,似乎是熏香的味道。
再之后,那妖女见打不过她,当即便跑了。许倾如急匆匆地抱着浑身发烫的季松浅赶回琼玉山庄。
那药极为霸道,季松浅陷在情欲的泥沼里无法自拔,眼见他已经烧得开始说胡话,却还是挣扎着不让别人靠近,许倾如百般无奈之下只得亲手为他疏解。
季松浅激动得在她手里泻过好几轮,之后药力又间歇性地发作过几次。那几天许倾如便一直在房里陪他,直到三四天后药效慢慢消退下去。
“记得,怎么忽然说起这个?”许倾如从回忆中醒来,有些奇怪地问道。花间被琼玉山庄追着打了一路,被打伤了一条腿又没了三成的功力,应当不会再有什么威胁才对。
“倾如,松浅他有桃花血。”季松沨叹道。
“怎会……”许倾如怔愣片刻,一瞬间觉得自己在听话本。
桃花血?季松浅居然有百年难见一人,几乎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桃花血?
传说桃花血可以使人功力瞬间精进,以桃花血入药更是可以制出医死人肉白骨的起死回生药。身负桃花血的人平时瞧着与常人无异,只是血色稍淡。但他们情动时血色会慢慢变深,如春染碧桃,闻之有浓郁的桃花香气。
据传上一个身有桃花血的是个书生,那书生在经历过众多的欺骗、抢夺、买卖后自尽身亡,死后几乎被抽干全身的血。
“怎会如此……”许倾如深深地闭上双眼,心里沉甸甸的,缓缓呼出一口气。以往被忽略的细节一一浮现出来,指向了一个许倾如从未想过的方向。
“我本以为你能护住他的,”季松沨苦笑一声,“罢了,想来是我自作主张了。”
“季兄,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找到松浅要紧。”许倾如冷静道,她其实心跳得很快,几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