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醒来的时候四周都白朦朦的一片,虽然一开始的时候看得不太清楚,但我明显的感知到自己的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袍,四肢则被某种蔓藤状的东西束缚住,不管我如何的挣扎,綑绑着我四肢的枝条也牢固得像钢索一样。
「哦,醒来了吗?」
当我的视野开始清晰起来的时候,眼前便见到那对爱德华父子,两人正在一个精密的机器面前检视着各种连我也看不懂的数据。我再环视了四周的环境,只见自己身处的地方正是当初最接近入口的白色研究室,本来放置在这房间内的其他仪器似乎都被暂移到其他地方去了,只剩下父子面前的检视器,和一个不知道是生物还是机器的巨型黑色物事。而我自己,则只穿着浅绿色的手术袍,手脚被那黑色物事所延伸出来的枝条所綑绑住,高高的悬掛在空中。
「你们在干什么?快把我放下来!」
爱德华伯爵转过身来,双手放在背后的走到了我的正下方,他那块可憎的脸上掛着灿烂的笑容,心中定必在打着许多不妙的主意吧。
「真的要把你放下来吗?在既没有魔力又没有体力的情况下,从高空就这样放你下来,你就这么想死吗?」
我看了看我和地板之间的距离,瞬间的意识到自己并不想就这样摔死,连忙的摇起头来。
「我想也是的,与其现在就摔下来,还不如再挣扎多一会,多活一会儿?更何况别西卜曾经叮嘱过我一定要保留你丝毫无损的身体,我也不会对你的身体如此的残忍的,不过,至于你的脑袋和意识呢……别西卜可没有说要保全完整啊。」
爱德华指了指他自己的脑门,暗示着他要对我的脑袋动手脚的时候,我才惊觉自己的耳朵被不知名的丝状物侵入了。不知道那些丝状物究竟到了我头里哪个部分的我,只能选择静止不动,免得一个不小心被自己所挣扎的动作搞坏了自己的脑袋。但同时,这种被人任意摆佈的恐惧,不禁让我半闭着眼睛,眼角泛着泪花。
「很神奇对吧?明明被剌穿了耳膜,但却还能听到我说的话。确实,任何对耳朵结构有些许认知的人都知道,异物根本没有办法在不损害耳膜和耳蜗部分进入大脑吧,但我就偏偏要否定他们的认知,颠覆世界对所谓『常识』的理解。让我为你介绍吧,脑部外科手术的最新突破,由恶魔花改造而成的微创手术助手,我毕生的杰作,代号『黑色斑块』的生物变异体!」
这个时候我终于看清楚那黑色物事的外观了。我本就在想为何它的型态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原来它果然便是我曾经研究过的「恶魔花」变异体。恶魔花那本来为绿色的蔓藤、红色的花蕊、用来注射麻痺毒素的微细针刺,全都是为了捕捉小动物和牲畜而存在的。以往,动作缓慢但难以消灭的恶魔花曾经使整片大陆的肉类粮食陷入严重的短缺之中,直至有人发现了专门对付它们的毒物,才使它们近乎消失于自然界中。
但眼前的这朵恶魔花明显跟那些以往的恶魔花不同,除了植物的本身变成了黑身白点之外,蔓藤在顏色上也由绿色变成黑色,在整体上的大小也比普通的大上好几十倍。那些蔓藤像我的手臂一般粗壮,那本来用来注射麻痺毒素的针刺也完全的变了样,白色的针头变成了金黄色的,里面的毒素液体也散发出一股异样的气息。而那个花蕊,那带有足足有玉米粗度的雄蕊的花,正在分泌着一股强烈的花香,那气味的浓烈不禁让人感到昏昏沉沉的,同时也让我的下面痒了起来。
「又是媚药吗?你们这些魔物就没有什么新意吗?」
「不,这不是媚药,我相信你如果有研究过这个品种的话,你应该知道恶魔花的习性是如何的吧?没有雌蕊的恶魔花是透过暂时改造小动物的生殖器官,然后用雄蕊让牠们怀上恶魔花的孢子,释放到大自然的。它们所分泌的并不是媚药,而是让雌性适应雄蕊,并让她们自行释放一种俗称『催產素』的活性多肽,和给予快乐的多巴胺,的一种混合物。」
「不就是媚药吗?呣……」
那粗壮的雄蕊趁我在说话的时候冷不防地伸进了我的口里,强行的把我的说话打断。那东西湿涧又黏滑的同时,它的表面还附着眾多软绵绵且富有弹性的颗粒,让我在把它含在嘴里的时候也不至于难受。接着,那些颗粒在我舌头和牙齿的按压下,渗出了蜂蜜一般的浆液,又甜又可口的香味,无法抗拒的美味。
那时的我是清楚的知道那些液体有什么作用的,爱德华也有提及过它们作为混合物的功能,但在明知道不可以吸食这些汁液的情况下,我还是彷彿多天没喝水的沙漠旅人一样,把这些蜜浆大口大口的喝下去。
「啊,抱歉,刚刚想起了,那些混合物里好像还真的放了一些媚药。不过嘛,有放媚药与否也不会影响到你把它们喝下去的行为吧,毕竟这个被改造的恶魔花本来就是人型生物的天敌,你现在就像那些被恶魔花用来繁殖的发情小动物一样,根本就没有拒绝雄蕊的权利。」
那恶魔花变体的雄蕊从我的口中离开时,一丝雪白色的浆液从我的口中流了出来,掉到了那同样为白色的地板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