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八月中旬,天气渐渐冷了下来。
距离安市城被彻底摧毁,已过去了二十几天。
在这段时间内,各路唐军如同风卷残云般,一路横推,席卷了整个辽东。
高句丽在辽东的所有城池,都已被唐朝大军攻陷,再无半分立锥之地。
非但如此,高句丽在辽东的军队也被大量杀伤或俘虏,已无可用之兵。
极少数残余的高句丽军队,以及百姓,都惶惶如丧家之犬,屁滚尿流地逃过鸭绿水,逃到了半岛上,再也不敢进入辽东。
随着战事的进行,医公子的威名已传遍辽东,传到了所有人耳中。
在所有唐军将士眼中,医公子就是无敌的战神,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在他面前,没有任何一座高句丽城池能坚守一日以上,全部都是一鼓而下。
而在所有高句丽人眼中,这位传说中的医公子,就是来自天上的神魔,是来惩罚高句丽人的。
在其他所有胡人眼中和心中,他已被彻底神化,被认为是天上的神灵,就差被供奉起来了。
每次面对他的时候,所有胡人将领都万分恭敬,那些胡人士卒更是跪地磕头不止。
当他以摧枯拉朽之势,砸碎一座又一座高句丽城池,这些胡人也变得更加恭敬了,甚至卑微的都快跌入尘埃里面去了。
经过二十几天的连番征战,大唐军队的兵锋,已抵达鸭绿水畔。
此时,大唐军队和高句丽军队正在鸭绿水两岸隔江对峙。
但是,两支军队所表现出的状态,却截然相反。
唐朝东征大军这边,兵多将广,士气高昂。
所有人都在磨拳擦掌,恨不能立刻冲过鸭绿水,将对面的高句丽人杀个干干净净,然后凯旋而归。
反观江对岸的高句丽军队,却军容不整,士气低迷,几乎所有人都面带菜色,满眼恐惧。
在其军队中,甚至有不少未成年的孩子和老人,穿着单薄的衣服,拿着一根木叉,就被拉来充数了。
乍看上去,这更像是一支逃荒的流民队伍,多过于像一支军队。
但是,这却是高句丽的全部家底。
之前的连番大战,已将高句丽的有生力量消耗殆尽,很难再拉起一支像样的队伍。
而在这支高句丽军队中,一个人正瞪着血红的双眼,紧紧盯着江对岸的唐朝大军。
这个人正是泉盖苏文,不过他却假扮成一位普通将领,带着众多手下,混在大军中,以掩人耳目。
此时的泉盖苏文,胡子拉碴的,面容憔悴,双眼一片通红,那还有半点一国之君的模样。
看着江对面军容雄壮的唐军,再看看自己手下这支难民一般的军队,泉盖苏文顿时感到无比悲伤,差点就哭出声来。
就在不久之前,自己还是整个辽东的主人,是一方霸主,那是何等风光。
仅仅几个月后,自己竟然沦落到了这步田地,随时都有可能沦为阶下之囚,甚至被某个唐军将领一刀砍了脑袋,拿去邀功。
就连整个高句丽,都将面临亡国灭种的巨大危机。
想到这里,泉盖苏文不禁悲从心来。
就在此时,旁边一位大臣说道:
“大王,看到江对岸那座山丘上骑马而立的白衣少年了吗?那就是大唐的公子李医”
“坚不可摧的安市城,就是被他带兵攻下的,而且被他下令彻底摧毁,变成了一片废墟”
“安市城以东的大部分城池,也都是他带兵攻下的,死在他手下的我军将士,可谓数不胜数”
“据传说,他手下有一支能放天雷的神秘部队,在那些威力巨大的天雷面前,所有军队和城池都不堪一击,……”
介绍情况的同时,这位高句丽大臣的声音都在颤抖,言语中充满悲伤,老泪纵横。
泉盖苏文则抬头看向鸭绿水对岸,满眼的仇恨和恐惧。
当他看到那个傲立于山丘之上的白衣少年时,不禁愣在了原地。
“本王早就听说过大唐公子李医的大名,知道他是千古难得一见的旷世奇才,惊才绝艳,创作了无数脍炙人口的诗词,也为大唐带去了巨大的改变”
“但本王怎么也没想到,这位公子李医竟然如此幼小,只是个少年而已,太让人震惊了!也只有人杰地灵的大唐,才能培育出这样的天纵英才”
“让本王更没想到的是,这位公子李医,居然还是位军事天才,而且如此心狠手辣,斩杀本王无数勐将和子民,难道天真要亡我高句丽吗?”
说着,泉盖苏文就仰天悲呼一声,声音无比悲伤,如杜娟啼血一般。
紧接着,他勐地喷出一口献血,身体随之摇摇晃晃的,眼看就要从马背上栽下来了。
好在他身边的侍卫反应够快,飞速伸手扶住了他,让他重新在马背上坐稳。
就在此时,鸭绿水对面突然传来一阵通通通的奇怪声音。
紧接着,几个形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