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此事，简单

    到了卧室外，有仆役进去通禀，稍后出来，“杨副使，请。”

    又不是咱们刺杀的，咱们反省个什么，内疚个什么？

    “老夫好强大半辈子，老了老了，却只能靠着别人背着走，你让老夫如何能接受？老夫那一刻把漫天神佛都骂了个遍。神佛……并未降下灾祸，让老夫有些失望。”

    这是想死！

    敲开门后，门子见到是杨玄，神色微变，看着，竟然有些不满和愤怒。

    “对。”

    廖劲沉默片刻，“老夫试过，无法靠着自己的力量坐起来。老夫那时万念俱灰，觉着……这个世间，崩塌了。”

    剩下的，杨玄没说。

    看到廖劲眼中闪过的厉色，杨玄觉得老宁是个好人。

    廖劲深吸一口气，“想来你已经问过了？”

    王老二最为敏感，怒了，老贼拉拉他，说道：“这些人本想跟着成为人上人，可没想到廖中丞却倒下了。这等时候，不过分就忍着。”

    换个人面临这等绝境，大概率会崩溃。

    是干净利落的致仕，还是勉强出来主持大局。

    杨玄心中喟叹。

    他在看着廖劲。

    是啊！

    “至少你没敷衍老夫，老夫很是欣慰。”

    这等自我反省，来源于多年来的风俗传承。

    杨玄飞快上前几步，握住了廖劲的手，“我来了。”

    “马仓带着人半道伏击。”

    “是，如今他就在前院，您看看要如何处置他。”

    廖劲看着自己的手，“你太过热情了些。”

    与其活在虚幻中，不如面对现实。至少，老夫觉着如今在活着。”

    “中丞。”

    “您能看透这一切，我是真的很欢喜。”

    杨玄跟着进去。

    “我问过玄学那边，您知晓，拙荆也是学医的。人的嵴柱里有许多操控人体的东西，密密麻麻的，细微的人眼难以看到。一旦被截断……”

    王老二说话的声音不小，仆役听到了，回头就想驳斥，可想来想去，竟然想不到反驳的词句。

    别人还没怎么，自己就先反省上了：咦！我的话是不是伤到人了？我的态度是不是不够谦逊……

    “活擒？”

    “他的运气不大好。”

    王老二不忿的道：“廖中丞倒下，和咱们有关系？”

    廖劲处置马仓的态度，代表着他对自己后续的想法。

廨，后面就是住所。

    千言万语，唯有我来了三个字最恰当。

    我该悲痛……杨玄苦笑，“想装作莫名悲痛，却觉着太假。想来您也会觉得恶心。”

    “不好吗？”杨玄问道。

    廖劲摇头，“若是能一直如此，老夫后半生活在谎言中也行。可老夫知晓，热闹不会长。那一刻到来时，这些热闹都会变为懊悔。

    但这等过度自省的话，杨玄说不出口。

    廖劲指指边上，等杨玄坐下后，说道：“这阵子，每日都有人来看望老夫，满嘴说什么中丞定然能康复如初，或是什么吉人自有天相……

    “是，马仓说了，这等手段是用内息断掉嵴椎里的一些东西，断掉之后，下半身，甚至是从胸口以下就会失去知觉。”

    这个感觉杨玄能理解。

    据闻廖劲是下半身没了知觉，下半身没知觉，但可以坐在特制的椅子上出来。

    听多了，老夫心情大好。可等人走了，热闹没了，老夫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突然觉着那些话都是空话，假话。

    “老夫也曾在夜里绝望，只是，不想让家人担心。”廖劲笑了笑，“路上可还平安？”

    在另一个世界里，这种手法叫做切断神经。

    若是没有那些空话假话，老夫兴许还能平静些。可听了那些话后，明知是假的，却忍不住想接着听，每日听。老夫想，被吹捧也是如此吧！”

    卧室里摆着一张大床，看样子有些年头了，廖劲躺在床上，抬眸看着他，“你来了。”

    老贼：“……”

    “老夫冷静了下来，想着致仕，去长安，去看望故人。可老夫想着……”廖劲讥诮的道：“老夫当初负了她，此刻被人背着去见她，这是何意？是故意让她心中不安，还是想用这个来博取

    这事儿他不好说话，你要说自省也行：都怪我来晚了，我若是径直来桃县，而不是先回家，兴许马仓就不能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