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业三年,八月,大宋官家赵桓亲自统兵十万,北击女真,深入白山黑水三千里,破敌十万余众,兵锋直抵北海。王师于北海之畔刻石记功。
碑刻高三丈有余,伫立于悬崖之上,面南朝阳,背对大海。
碑铭曰:惟建业三年秋八月,有宋官家曰至圣武皇帝赵桓,圣德在躬,诞发天纵之姿,宪章文武之道;
理兵于幽燕,爰该六师,长戟十万,铁骑千群。
勒以八阵,位以威神,玄甲耀目,朱旗绛天。
遂陵辽东,下会宁,灭金国,绝女真,斩温禺以衅鼓,血尸逐以染锷。
然后四校横徂,星流彗扫,萧条万里,野无遗寇。
于是域灭区殚,反旆而旋,考传验图,穷览其山川河海。
上光祖宗之玄灵;下以安固后嗣,恢拓境宇,振大宋之天声。
兹所谓一劳而久逸,暂费而永宁者也,遂封海勒石,昭铭盛德。
其辞曰:日月山河之所照,皆为大宋之封疆。
在北海炫耀完武功后,宋朝大军却并没有直接返回,而是沿着混同江与鸭子江迎风冒雪,一路抵达长春。
长春就在金国上京、如今的大宋会宁府西面,旁边是之前静塞军驻军的白马泺。
从攻破会宁府,宋军静塞铁骑就一直驻扎在这一带。
把宋军最精锐的一支部队驻扎在这里,当然有极为重要的军事意义。
从长春向西约百余里,就是此前金国设置的东路招讨司治所所在的秦州。
亲近金国的蒙古部落,就游牧在这一带。
静塞铁骑与忽儿札胡思汗的西部蒙古铁骑一整个秋季都在这里跟东部蒙古诸部激战,总算是将蒙古诸部击退,收复了秦州。
北方天寒地冻,赵桓抵达长春,就没有继续向前,而是驻兵在这里,将各地征战的大将全部召回,准备在这里召开一场御前会议。
大宋虽然刚破金国,拓土近万里。
但绝不意味着边境太平了,女真还有小股势力在白山黑水的角落里蛰伏,伺机反攻劫掠。
新拓疆域内数百万异族与大宋同床异梦,野心勃勃的夷狄胡虏可能正在谋划一场叛乱。
更重要的是,大宋刚刚接掌这片陌生的土地,势力掌控非常孱弱空虚,在北边的蒙古随时可能趁虚而入,崛起壮大。
大宋必须定下在这里究竟施行怎样的行政制度,以及留下几十万军队驻守边疆?
不过虽然形势依旧严峻,但御营的氛围却相对非常轻松,毕竟国家刚刚覆灭了一个北方强国,军事上获得了空前的胜利。
君臣上下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当中,将校士卒都有信心以绝对武德碾平一切强敌外患。
所以在等待各位大将返还的这段时间,御营在赵桓的授意下举行了一场颇为有趣的冬猎。
冬猎的地点就在长春城南面的白马泺,这里是一座浩瀚的澹水湖,它东面有松花江流经,北面不远就是鸭子河,所以规模堪称庞大,即便放眼整个大宋境内也是排名前列的大湖。
对以渔猎为生的女真而言,这里的重要性就相当于中原江南的鱼米之乡,是最佳的渔猎场所。
亲征行营司考虑到赵桓并不以武德见长,提议要派出骑兵驱赶猎物到猎场,供赵桓打猎。
但被赵桓严词拒绝,并下了严令,这次围猎,不准任何人擅自驱赶猎物,也不设部队重围数百里。
所有人打猎,就只看真才实学。
只是在这道命令之后,赵桓的另一项命令,让将士们着实是看不明白。
赵桓下令将打猎队伍分成三队,枢密院枢相张叔夜带着守阙书令史、军中大将为一队,赐名将队。左相张浚带着六部官员与御史为一队,赐名文队。尚宫唐怡带着女官与军中护士为一队,赐名女队。
这三队每队为三十人,赵桓亲自作裁判,比一下哪队的狩猎成果更丰富。
这让参赛的将领们满头雾水,跟文官比也就罢了。毕竟大宋武德昌盛,民间尚武之风盛行,文官里面也不乏苏轼、辛弃疾这种豪迈英杰,能骑骏马,开硬弓。
比如这次参赛的左相张浚,这位宰相如今才三十五岁,比大宋大名鼎鼎的宰相寇准四十岁拜相还要早五年。
而之所以有如此显赫仕途,那也是因为他孤身进四川,平定了整个四川的局势。他比不比得上诸葛武侯不好说,但绝对不弱于三国时期得鲁肃,跟鲁肃一样是喜读书、好骑射,能马上开弓驰射。
跟这种文臣比一比,还有一较高下的兴致。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