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永馥所部虽然没有前几次哨粮作战,但战场情况大体都是知晓的,知道那些让刘泽清部铩羽而归的村寨要么外面有天然屏障,要么是精心修筑过防御工事的,而眼前这座村寨,虽然北东南三面都有韩庄运河及韩庄运河引出的水渠环抱,西面也有一座小山屏障,看似有不错的防御环境。
但南面的水渠仅有3~4米宽,北面的水渠也仅有8~9米的样子,想来只要有几部稍长一些的飞梯架在水渠上,进攻者便可轻易的越过的----从北面进攻的话,略微困难一点,飞桥上还需要捆扎一些保持浮力的物件,至于从西面运河方向进攻就不提了,近30米的宽度,那是得要有足够数量的渡船才有能发起攻击的。
既然南北两面的水渠其实挡不住对手的逾越,所以为了护卫这道护寨河,村子里的人便南北两面水渠(和东面运河靠近寨子一侧)的堤坝上,修建了一道跟羊马墙一样性质的围墙,高度约五尺(1.7米)左右,总长度约八里左右。
围墙的材质是就地取材的,所以半是土木半是砖石,然后用某种粘合剂拼凑起来----是水泥----但可能是因为周围山林稀少、取材困难,所以围墙仅有一人的高度,一旦来敌越过了水渠,其实也不难翻越。
于是,为了便于防守和警戒,村寨里的人便在围墙后修建了若干个5米上下高度的箭塔,仔细数一数,前前后后一共有70多个箭塔,乍一看的确是防御周密;可这些箭塔和长长的围墙,在打老了仗的职业军人眼里,却是十分明显的漏洞。
没错,八里多长的围墙,70多个箭塔,平均下来差不多是40步一个箭塔,按每个箭塔驻兵10个人计算,至少需要720个守卫者,但10个守卫者和一座形制简陋的箭塔就能挡住几倍的来敌了吗?
答案绝对是否定的,当足够数量的进攻者开始全线冲击围墙时,区区10个守卫者是绝对守不住左右40步(20丈、约70米)的防线的,除非羊马墙后还有另有其他的驻军,箭塔只是当火力点的存在。
现在问题来了,这么个小寨子又有多少人口呢?
1000?
2000人?
就算是整个围子里有4~500户人家、3000多口人吧,把其中的老弱妇孺都扣除了之后,又能剩下多少可以上阵的男丁呢?
因而,看似面面俱到的背后,其实是处处薄弱。
既然敌人已经把肚皮亮给自己看了,柏永馥自然不会客气,所以他命令道:“让路锦和郝龙两部到南北两个寨门那去晃悠一下,其他各部去挖土装袋,做好填埋南侧濠渠的准备。”
命令既下,除了两名负责试探进攻的千总有些骂骂咧咧外,其他人轰然应诺,当即执行去了。
既然大家伙都同意了柏永馥的作战方案,路郝两位千总自然不能跟柏永馥顶牛的,所以两人便各自带着手下来到寨子唯一没被水保护的西面。
之所以说两处寨门,是因为寨子里的人完全利用了那座突起在平原上的小山作为了屏障,从而缩短了西面围墙的长度,使得南北两端各有一段约400米长的围墙,并在这两段与水渠堤坝相连接的围墙上各开一门,以方便寨子里的百姓,日常进出。
带兵行进的路上,路千总和郝千总都注意到了山的情况,山其实不高,相对高度顶多50米,因此或许说成丘陵更合适,但这座山明显做过了改造,在面对进攻者的一面,所有树木都被砍伐一空,以确保不会被对方火攻成功了。
此外,西面的山体还被人刻意修整过,不说直上直下吧,但大部分地方的坡度都有60~65°,山腰以上部分更是达到了70~85°,基本排除了通过攀爬控制山顶,及翻越两侧围墙延伸部分的可能。
等两个千总的兵马分开之后,各各自抵达上司指定的寨门后,负责攻打南段的路锦部开始行动了,只见一名路部哨长大大咧咧的靠近紧闭的寨门,隔着门外的拒马对城寨内大喊道:“我等乃大明官军、前来追讨此前杀伤我部将士的凶徒,望尔等能立刻将刚刚袭击我部的贼子交出来,否则,就定你们一个杀官造反的罪名,到时候攻破寨子、鸡犬不留。”
这名哨长大吼了三遍,但就见箭塔里人影闪烁,却没有任何的回答,于是,路部便逼近过来,一边对着寨门及寨门两侧的箭塔射箭放铳,一边试着搬开被铁锁链捆在一起的拒马。
柏永馥部是淮兵,因此军中使用的是鸟铳,而且每十人就有一名鸟铳手,再加上十人中有2名弓箭手,所以,集中在不大的区域内,火力密度似乎还挺高的,但柏部上下疏于战阵,因此鸟铳手打出的铅弹不知道飞到哪去了,至于弓箭手们射出的箭枝则被上下开启、且开启角度恰当的木窗所挡,基本也没有什么杀伤效果。
路部弓箭手倒是想发射一些火箭,但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