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部,牛总镇急报,说是福藩护送福王灵柩到了孟津。”
头七之后,鉴于孙传庭部大举东出,洛阳周边群匪逃遁的有利条件,在朱由崧的坚持下,福藩一众人等便护送福王灵柩南下入葬,并于崇祯十六年八月二十九日,渡过黄河,抵达孟津一线。
“确认了吗?却是福王府一行人等?”
对于孙传庭的问题,信使予以确认道:“牛总镇确认过了,的确是福王府一行人。”
没错,福王府虽然失去了洛阳这个老巢,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所以福王下葬的仪仗一样是亲王级别的,这是谁也不容易伪造的,再加上还有怀庆府和郑王府官员的随行,因此,即便牛成虎没有见过福王和朱由崧,也不会认错的。
“福王府这是在添乱!”骂归骂,但福王好歹也是宗室亲王,因此,孙传庭最终无奈的吩咐道。“备马、准备三百两议程,随本阁部去吊唁福王······”
下滚单(通报行程)的传令兵抢先一步出发,随后孙传庭也骑上马向孟津赶去。
从孙传庭目前入驻的新安县城与孟津渡口之间大约距离80华里,快马大约一个多时辰就赶到了,因此当孙传庭赶到时,福王府众人刚刚在渡口官员帮忙提供的房间里布置好灵堂----兵火之下,孟津目前十之八9的房屋都毁坏了,能找出一间合适充作灵堂的房间非常不容易----作为福王棺椁当天临时的停放处。
不过朱由崧本人倒不在灵堂这边,而是奉着邹妃在另外一处入住,所以当听李谙汇报,以兵部尚书身份出任督师、总督狭西三边、河南、四川军务的孙传庭已经赶去了灵堂,当下不敢怠慢----现在礼崩乐坏,有枪就是草头王,所以即便是亲王世子,朱由崧也轻易不敢在臣子面前拿乔----与家人交代了两句后,便匆匆赶了过去。
来到灵堂后,在赵山的指点下,朱由崧向身材消瘦的某人主动行礼道:“孙阁部一路辛苦,特意赶来为先王致哀,小王不胜感激。”
朱由崧现在不是还没得到明廷册封嗣福王的诏书吗?他怎么可能对外自称“小王”呢?
其实朱由崧现在是福世子,位在郡王之前,郡王可以自称“本王”,朱由崧这个亲王世子,自然也能自称“本王”、“小王”了,之所以没有直接称“孤”,那是给孙传庭面子。
只是,孙传庭似乎有些耳背,并没有听到朱由崧的话,依旧背着手在那里站着。
朱由崧想起来孙传庭曾经因为耳聋入狱,也不以为意,便准备再说一遍,此时就见孙传庭身边人跟孙传庭耳语了一番,孙传庭这才注意到了朱由崧的出现。
孙传庭便对朱由崧行礼道:“臣孙传庭,见过福世子殿下,还请殿下节哀顺变!”
朱由崧面色惨淡的回了礼,然后命人拿来檀香交给孙传庭,孙传庭接过檀香,引燃后,恭恭敬敬的在福王灵位前插上,随即又给福王尸身所在的棺椁行了二跪六拜礼,这才在朱由崧的引导下,退出了灵堂。
灵堂外,太阳火辣,福王府的内侍便打起了罗伞,端来了椅子。
朱由崧请孙传庭坐下叙话,孙传庭便老老实实的照做了,这就让朱由崧觉得孙传庭与传言中的桀骜不逊有很大的不同,于是便产生了一丝拉拢之心。
“孙卿,接下来怕是还要麻烦贵部,在先王下葬期间派些兵马护卫。”
孙传庭语气没有半点起伏的应承道:“世子放心,臣会安排高杰总兵抽调五百兵马护卫福王爷下葬的。”
高杰?朱由崧眼眸中精光一闪。
是的,若是现在就能跟高杰搭上关系,将来分化兼并江北四镇或许就更容易一些了。
想到这,朱由崧满意道:“如此甚好;不过,下葬所用的时间,可能不会太短。”
孙传庭回应道:“世子还是快一些为好,据臣所知,闯逆已经得到了官军出关的消息,或许会大举出兵,前来应战,到时候,洛阳周边就可能成为战场,届时,臣想分心照顾,怕也是有心无力了。”
朱由崧皱了皱眉,然后以局外人、旁观者的口吻问道:“不知道此战,孙卿可有把握?”
孙传庭抬起头,仔细看了看朱由崧,然后继续用面无表情的态度回应道:“世子,历来兵危战险,胜负只在须臾之间,岂有必胜或必败的说法呢?”
或许觉得自己的话像是在训斥朱由崧,所以,孙传庭缓和了一下,一字一顿的说道:“只能说,臣一定会克尽全力,力争此战获胜的。”
朱由崧点头道:“孙卿说的是,闯逆势大,不可有一战而胜的幻想,的确要做好陷入苦战的准备,不过,既然可能长期对阵,不知道孙卿备好了足够的粮秣吗?”
孙传庭又深深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