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嗣昌死后,明廷任命原陕西三边总督丁启睿为兵部尚书,“该称督师,代嗣昌尽督狭西、湖广、河南、四川、山西及江南江北诸军,乃兼总督狭西三边军务,赐剑、敕、印如嗣昌”;但丁启睿是一个平庸无能之辈,受命后,不知所为,就连下面人也很不服气。
于是便出现了丁启睿率部由承天(安陆)赴荆州,湖广巡按汪承诏将船藏起,让丁启睿无法渡河的一幕;无可奈何的丁启睿只能率部折而向邓州,结果邓州知州紧闭邓州城门不让丁部进城,还大骂丁部明军比流寇还流寇。
不得已,丁部只能灰头土脸的越过邓州,一路不停的开往内乡,但到了内乡后,内乡知县及内乡士绅同样不让明军入城休息,丁启睿毫无办法,只能让军队露宿荒山,期间粮食没有了,全军将士就只能吃马肉维持,其状惨不堪言,完全不像是一只国家的军队,简直比早期流寇还要悲惨。
得知丁启睿不得地方之心,明廷便只好任命昆明人傅宗龙以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的身份总督陕西三边军务,并应丁启睿之请,由傅宗龙专门对付李自成部······
在国内剿寇总指挥官人选发生变故的时候,锦州的局面也出现了重大转变,这不,在发现吴三桂于正月里实施了果断行动,为锦州输运了大批补给物资后,清军加紧了对锦州的封锁,在锦州四面以旗为单位,设置八个封锁营寨,并挖掘封锁长壕,彻底包围了锦州城。
其实,清军对锦州的包围就是复刻了清军在博和哩、玄城卫的围城行动,但博和哩、玄城卫都至少有一面紧靠大江,所以清军的包围效果很差,并不能封死两处商栈,而锦州则不一样,四面都是陆地,根本没有可以凭借的天险,因此很快就被清军围得死死的。
见到锦州被彻底包围了,守卫锦州外城的蒙古“夷丁(雇佣兵)”便慌了神,因此在清军中的蒙古八旗的诱使下,锦州守军中的蒙古将领诺木齐、吴巴什便率领名下都司、守备八十六员并男女家小6211人打开锦州外城,投降了清军。
至此祖大寿部只能坚守锦州内城,形势一天比一天危急起来;得知锦州外城失守,内城守军也朝不保夕的情报后,崇祯皇帝和明廷高层做出了与清军在锦州决战的决定,随即命令洪承畴率八镇总兵立刻救援锦州城。
由此,决定明清两国谁将彻底获得战争主导权的松锦大战即将进入决战阶段······
内外形势如此严峻,以至于未老先衰的崇祯皇帝根本就没时间过问福王移藩之事,也就是今天难得有空了,才把冉兴让和王裕民给叫到了眼前:“洛阳的确毁了吗?”
“回陛下的话,洛阳三分之一的城区毁于战火,尤其是几处王城王府和城内官衙,被流寇损毁的特别严重。”冉兴让老老实实的回复道。“臣勉强估算了一下,若想重建福藩五府,至少得要五十万两金花银。”
崇祯皇帝听到这,一龇牙,是的,之前他拿5万两银子出来慰问福王已经是打肿脸充胖子了,现在到哪去搞50万两给福藩修王府啊!
所以,崇祯皇帝又问道:“福王府能不能自己修缮王城王府呢?”
王裕民回复道:“回皇爷的话,福王府多年的积蓄已经被流寇抢劫一空了,即便每年还有些收益,对于修缮王城王府来说也是杯水车薪。”
冉兴让随即补充道:“臣离开怀庆时,福世子妃等正好从江南赶来怀庆,结果郑王别院根本住不下那么多人,以至于福世子要跟周边士绅租赁园子居住,实在有失宗王体面。”
崇祯皇帝皱眉道:“郑藩那么多郡王,就不能提供别院给福王一家居住吗?”
王裕民解释道:“郑藩诸王并非各个都愿意把自家别院交给福王居住的,就算有愿意的,彼此之间也隔的很远,委实不方便福世子和颍上郡王早晚定省。”
崇祯皇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很难看的说道:“说是亲戚,关键时候就知道拆台!”
冉兴让和王裕民不敢接话,因此,等到了崇祯皇帝略微平复了心情后,冉兴让才说道:“福王因为王陵修在洛阳,其实也愿意回洛阳,但现在的问题是回去实在没办法住人,所以才想着能不能移藩的。”
王裕民再度补充道:“福世子的意思是,如果整个福藩不能立刻移封的话,能不能先安排颍上郡王到浙江、江西某地分府。”
崇祯皇帝沉默了一会,突然问道:“福世子在洛阳失陷前,把妻女都送走了,是不是提早知道些什么?”
冉兴让傻傻的看向崇祯皇帝,好半天才回应道:“陛下,福世子又怎么可能跟流寇合谋唱一出苦肉计呢?谁要跟陛下这么暗示,臣请陛下以离间宗亲的罪名加以处置!”
崇祯皇帝摆摆手:“没有人离间阵与福藩之间的关系,只是,太巧了,朕不能不做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