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厢房内,朱由崧一边换衣服,一边跟朱由桦说道:“现在有个问题,娘娘和弟妹都是缠足,等一下要钻的地道十分狭窄,不方便内侍背负,自己走路,对她们来说怕是有些麻烦,你看是不是安排她们留在城内躲避呢?”
正在穿衣服的朱由桦手顿了一下,问道:“非要分开吗?”
朱由崧苦笑道:“硬要走,当然也能走,但谁保证城外就一定是安全的。”
这话也没错,闯军现在集中在城北,洛阳是四面被围,谁能肯定从地道出去,不跟围城的闯军撞个正着呢?
“老三,我知道你舍不得你娘和妻儿,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朱由崧冷静的跟朱由桦分析道。“流寇之所以被称为流寇,是因为其在一地站不住脚,一旦朝廷大军纷至沓来,流寇一定会放弃洛阳城逃窜的,所以,大哥判断,只要娘娘她们最初时候没被发现,其实比出城的我们更加安全!”
朱由桦想了想便问道:“那我们为什么不在城内躲藏呢?”
“我们的目标太大了,流寇掘地三尺也要找到父王和我们兄弟的。”朱由崧解释道。“另外,父王和我们的外貌,洛阳城内有很多人知晓的,但除了几个贵妇,谁知道王府女眷的容貌呢?所以,娘娘和弟妹他们相对更容易隐匿。”
朱由桦在理智上已经接受了让邹妃和汤氏母女留在洛阳城中躲避的建议,但情感上还是不能接受,对此,朱由崧进一步劝说道:“你放心,大哥会给娘娘、弟妹她们安排好藏身地的,另外还会给她们安排好侍女和警卫,保证她们不会有事!”
朱由桦一脸苦涩的说道:“保证?大哥你别安慰我了。”
朱由崧伸手在朱由桦肩上拍了拍:“那娘娘和弟妹那边,你自己去说一下吧!”
换好衣物的朱由桦脚步沉重的走到西厢房门外,隔着门板和窗户,跟邹妃、汤氏说明去了,听着从西厢房里突然传出来的汤氏的哭声,朱由崧心里也不太好受,所以,他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对赵鲁和邓宪说道:“你们两个也去换了衣物吧。”
邓宪和赵鲁便拿着粗布衣物走进了东厢房,当然,除了他们以外,其他仪卫、内侍也要全部更换衣物,但这些仪卫和内侍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可以进屋换装,就只能不顾寒冷的天气,直接在院子里把衣物都换掉。
等内侍和仪卫的衣物都换好了,朱由崧走到东厢房门外,问朱由桦道:“说好了吗?”
朱由桦痛苦的点了点头,朱由崧这才高声问道:“娘娘,弟妹,你们都换好衣服了吗?”
邹妃有些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都换好了!”
朱由崧便转身命令道:“来人,立刻送王妃和德庆郡王妃去(董公)祠右巷隐藏。”
两名内侍立刻推开西厢房的门,走进去把邹妃和汤氏给背了出来,再有一名内侍把正在熟睡的小喜儿也抱了出来,此时,汤氏泣不成声的伸手试图去抓朱由桦,朱由桦痛苦万分之下,对着朱由崧恳请道:“大哥,要不,我留下陪娘娘吧!”
朱由崧断喝道:“别忘了,父王还没有脱险呢!”
说话间,朱由崧手一摆,两名死士便护送着背着邹妃、汤氏,抱着小喜儿的内侍离开了院子,看着频频回头的母亲和妻子,朱由桦的眼泪当即流了下来。
此时,北京派给福王府的王府左奉承邓宪和王府右奉承赵鲁换好衣物后从东厢房走了出来,其中赵鲁跟朱由崧说道:“世子爷,奴婢老了,身子也笨重,实在是跟不上世子爷的脚步,要不,就把奴婢也留在城内吧。”
看着朱由崧铁青的脸,赵鲁保证道:“世子爷请放心,奴婢要是出了事,绝不会泄漏王府任何的秘密的。”
朱由崧冷冰冰的说道:“不要说了,你跟着一起走!”
说完,朱由崧丢下赵鲁等人,来到正屋门口,向屋内问道:“父王,衣服可换好了!”
福王打开门走了出来,问道:“你把王妃和德庆郡王妃都安排妥当了。”
是的,外面的动静那么大,福王怎么可能听不到呢,只是,当时他不好出面罢了。
朱由崧回复道:“请父王放心,儿子在祠右巷有两处密宅,都有地下密室,外面还有扮做苍头、厨娘的仆役照看,娘娘她们不会有事的。”
福王叹息道:“倒是本王连累了她们啊!”
朱由崧看了看远处发亮的天空,对福王进言道:“事不宜迟,父王,我们继续上路吧。”
福王不做声,朱由崧再一挥手,两个内侍便把福王扶上了抬與,朱由崧随即冲着赵鲁说道:“赵鲁,你也上抬與,孤和德庆郡王步行。”
赵鲁大惊失色,急忙拒绝,福王发生道:“赵鲁,孤也让你坐!”
赵鲁,立刻跪倒,冲着福王、朱由崧父子连磕三个响头,朱由崧一使眼色,边上的待命的内侍便扶起赵鲁,将他塞入了抬與之中,随后,一行人离开了这所安全屋,直奔延福宫(三官庙)而去,等他们离开了,扫尾的人,迅速带着收拢下来的衣物,从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