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烈烈的考试月到来的时候,何郁爱上了吃麻辣烫。这本来很正常,但她和谢惟清住的小区里没这种接地气的吃食。叫外卖的话。她又时不时想吃宽粉这类容易黏在一起的东西,所以挣扎两天后,她开始每天走出两条街去吃一家门脸非常小的夫妻店。
夜深人静,顶着油头的何郁在瑜伽服的外面套了长羽绒服,踏上征程。
“就为了清水煮吃油菜?”谢惟清刚应酬结束,与她汇合在店里,西装革履的陪她吃麻辣烫。
“还有炸金针菇。”何郁说。
小店门口停着他的宾利,非常扎眼,何郁幸灾乐祸:“一会儿就该有人刮你车了,这附近的人骑电动车都很野的。”
谢惟清倒觉得没什么,回道:“陪你吃麻辣烫刮的,被刮就记你账上。”
何郁白了他一眼。
“还有几科没考?”他问。
“一科都没考,”何郁有点沮丧的说,“但是我已经开始焦虑了。”
“全过的话有奖励。”谢惟清抛出诱饵。
“什么奖励?”何郁两眼放光。
谢惟清反问她:“你想要什么?”
何郁一时也想不出想要的东西,摆了摆手道:“先存着,到时候想起来再说吧。”
有惊无险,何郁除了声乐考了个62以外,其余的都稳稳通过。但她仍然没有想好具体的奖励。接近年下,甜甜的腊八粥喝过之后,谢惟清送了她一份大礼。
“51%?”何郁看着面前书桌上厚厚的财产清算单,嘴巴大得能吞下鸡蛋。
“是。”谢惟清看起来却很轻松。
“所有钱的51%?你把你所有钱的51%给我?所有?”何郁脑子死机了。
“不只是钱,里面还有房产、股票、股份,我拥有的所有看得见的、看不见的,你都可以拿走51%。”谢惟清的语气坚定,毫无犹疑。
何郁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攥紧了自己的裤腿。
“不仅如此,你还有我的手术签字权和遗产分割权。”谢惟清继续说下去。
何郁瞳孔猛的抖动一下:“我能拔你氧气管?”
谢惟清笑着:“简单来说,是这样。”
“只是期末考而已,不用玩这么大吧。”何郁眼圈微红。
“不只期末考,这是你成年后的第一个新年,我想给你点有价值的东西,属于我的、有价值的东西。”谢惟清把她拉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一页一页翻开面前的纸张,“这里面包括很多事项,和我绑在一起并不全是好事,如果我破产、负债,你也会同样还款。我犯了金融案,你也要同样入狱。我……”
何郁勾着他的脖子,主动奉上自己的双唇。
她的动作让谢惟清有点错愕,但他很快闭上眼,加深了这个吻。肌肤相贴,谢惟清感觉自己脸上有点湿润。
“哭什么。”谢惟清松开她,用指尖楷着她脸上的泪水。
“你不会欠钱,也不会吃牢饭。”何郁非常严肃的捧着他的脸,“谢惟清,你会长命百岁,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生。”
谢惟清的手覆上她的,哄她道:“好,我一定会。”
何郁显然没有从巨大的冲击中缓过来,她轻轻的搂着谢惟清,蜷缩在他怀里。谢惟清一下接一下的抚摸她的脊背,从后颈到尾椎,认真温柔。
“谢惟清。”半晌,何郁开口叫他的名字,声音里带着哭过的沙哑。
“嗯?”谢惟清回应道。
“你是在求婚吗?”她问。
是求婚吗?谢惟清在让闫秘书整理文件的时候,闫秘书也问过这个问题。谢惟清给了何郁很多东西,也赋予了她很多权利,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事,随时可以停止,甚至更残忍——收回去。但在把这些虚无缥缈的承诺诉诸纸面后,一切都不同了。
从这一刻起,他们风雨共担。世俗里,大多把这种男女关系称作婚姻,他没有带她去民政局,却和她行了所有婚姻关系中能做之事。
“你想结婚吗?”谢惟清问。
其实他对这件事没有把握,他见过太多虚与委蛇的钱色交易,也见过太多利益勾连的家族联姻,它们无一例外的消磨了这个男人对婚姻的向往。
“我不知道。”何郁说的是实话。
婚姻对于她来说太遥远了,遥远且没有安全感。这世上有很多东西可以去追寻,她是真的喜欢拍戏,聚光灯下一切都是那样理所当然,她仿佛为此而生。她喜欢色调华丽的跑车,也喜欢珠光宝气的服饰。但婚姻意味着什么呢?她想不出答案。
谢惟清听到这个回答,阖了阖眼,没有说话。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我离不开你的。”何郁觉得谢惟清在难过,又开口道。
“我知道,我明白的。”谢惟清从不怀疑这一点,他对自己、对何郁都有信心。
“这世上有很多漂亮的婚纱。”何郁用指尖在他胸膛上画圈。
“嗯,拖地长摆的,鱼尾的。”谢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