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月此时浑然不知,自己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卖了,毕竟他不像剑圣一般明悟了天道,能隐隐看到未来命运。
他热情地邀请贺礼进入自己的拜月教总坛,直接来到自己的书房打开挂在墙上十几年的卷轴。
卷轴打开,上面是一个手绘的简陋圆形,上面写着“大地”两个字。
拜月兴奋地讲述:“十六年前,李逍遥逆转时空,和莫一兮合力救走了公主赵灵儿。他乘坐凤凰向仙灵岛的反方向飞行,想要改变赵灵儿的命运。
没想到,他最终还是落到了仙灵岛,一切都没有变,这是为什么?”
贺礼早已找了个位置坐下,自己在桌子上拿了一个茶杯斟满茶水,呷了一口:“因为凤凰太快了,绕着大地飞了一圈,又回到了仙灵岛。”
“你果真是个智者!”拜月双手一合,赞许道:“可叹世人的目光短视,只看到眼前三尺,只相信自己已知的天圆地方,却拒绝智慧的推论,真是愚不可及。”
贺礼并不附和,,问道:“那以道友之见,这天下智者有几个?何人可称英雄?”
拜月笑道:
“天下英雄,唯阁下与某耳。”
贺礼并不回答,慢条斯理地放下茶杯说道:“中原有一个故事,说一个青蛙生于井中,见井口的天空,以为天空大如井口,道友觉得如何?”
拜月的面容“腾”地红了,粗眉倒竖喝道:“你把我比作井底之蛙?!”
“不错!”贺礼重重一拍桌子,茶盏叮叮当当一阵响动:“你生于南诏,长于南诏,悟道于南诏,可谓是南诏之蛙。南诏弹丸之地,于井口何异?”
拜月的脸色忽青忽红,咬牙切齿道:“无论南诏大唐,天地之理一般无二,智者坐地观天,感悟自然,即可得大智慧。
阁下此言,乃是诛心之论,非讲道也。”
拜月果然是一个纯粹的科学家,纵然贺礼如此出言不逊,他看在科学交流的面子上,竟然忍住了。
贺礼说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与人交流学术。
你自认为指导大地是圆的,便觉得自己是古今第一明白人,沾沾自喜。
那么我且问你:
大地既然圆,那么圆径几何?
大地既然圆,那么可会转动?
大地是纯圆还是近似圆?
纯圆为何有山海,近似圆是似梨还是苹果?”
拜月懵了,一脸震惊。
贺礼哂笑道:“十几年前你就发现大地是圆的,那么这十几年你发现了什么?
看着这个圆圈沾沾自喜吗?
你就没有想过把它公之于众,寻求天下智慧之士一起研究吗?”
拜月苦涩一笑:“我把它公之于众,却人人说我异端,纵然是忠心耿耿之信徒,嘴上认同也并非从心底理解。
普天之下,除阁下之外,纵然帝王将相也皆是愚民!
这十几年我唯一的心得就是:可以拿愚民做试验,不要和愚民讲道理。”
贺礼摇摇头:“天地广阔,何必把眼光局限于一隅之地呢?南诏之人不理解,就布道大唐,大唐之人不解,就西去大秦。茫茫人海,岂无智者?”
拜月叹息一声,看着窗外天空的无限远处,沉声说道:“人活于世,为了一口饭吃蝇营狗苟,等吃饱了饭,就想着作威作福,欺压那些吃不饱的人。普天之下莫不如此,大唐南诏又有何异?
我从小在人世间流浪,什么人没见过,什么苦没吃过?不似你蜀山剑仙,高来高去,不食人间烟火,装出一身慈悲心肠。”
贺礼沉默了,虽然对方说的不对,但是论道不是辩驳,没必要分对错。
拜月因为年幼时所受的苦难,导致思想偏激。其执念之深,非语言能够化解。
贺礼伸手一画,阳神如镜,显现出画面来,里面是一个环环相套旋转不休的青铜仪器。
“大地是圆形的猜测,中原典籍在几百年前就有记载。
这是汉朝时期张衡的浑天仪,他说天地混元如鸡子,地如蛋中黄,孤居于内,天大而地小。
已经准确地描述了天地的形状。这浑天仪就是他构建的天体模型,这些轨道就是黄道赤道以及几个重要星体的运行轨迹。”
拜月目瞪口呆:“此…此言当真?我看唐朝子民碌碌,与南诏无异,怎么会……”
贺礼拍拍他的肩膀道:“中原属于农耕文明,从上古时代就开始重视观象授时,以确定农耕时间。
太史局、观天台、钦天监,代代相传,专心观测天象。
中原南北跨度千里,自然能够发现南北之地气候不同,观察天象也不一致。
从种种迹象之中不难推论出正确的天地观。
尤其汉朝董仲舒之后,天象感应更是代表着帝王权力天授,观天台更受重视,积累下来的观测现象记载无数。
你是有智慧的人,从李逍遥骑凤凰就能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