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继续道:“于是我们相约私奔。可是报酬过于诱人,士兵与平民都对我们穷追不舍!最终,我们逃进一处废弃的神庙。”
看来这古董的来头跟王勋禹所说的完全不一样。大概是为了方便转手,抬高身价,后世难免有牵强附会的地方。
达米娜陷入回忆当中:“如果我知道会有这样糟糕的后果,我宁愿死都不会踏入那里!”
“我跟西纳逃进神庙,里面供奉着一尊佛像。他的头颅已经断裂,肩膀上停着只跳舞的迦陵频伽,佛龛上还有面造型奇异的镜子……”也正是所有悲剧的源头。
“外面都是追兵。我们太过绝望,于是对佛像虔诚地取下愿望。我们要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佛没有回应你们。”秦悦说道。
达米娜的嘴唇颤抖着,惨笑道:“是的。佛没有回应我们。我们只能不断祷告,不断地祈求神明听到我们的声音。当我们彻底绝望之际,那面镜子飞了起来。再醒过来时,我跟西纳就已经在镜子世界里了。”
“看来你们膜拜了一尊伪神。”
关云横插嘴道:“神还分真伪吗?”
“当然。真神是自然形成,天生受人顶礼膜拜。而伪神受极端信仰催生而出,实现人的愿望,以此获得力量。真神神力衰竭时,能平静地归于天地,伪神往往不愿意随着人的信仰衰弱而衰弱,最后会变成一种堕邪。”
“就好比现在那只深井冰鸟?”
“对。”
秦悦又问:“你的爱人呢?”
达米娜又开始流泪:“开始几百年相安无事,我们以为真的找到了世外桃源。后来机缘巧合,有更多的人进来。它变得越来越贪婪,决定要稳固信仰,汲取更多更强的力量,成为真神!西纳没能在后来的仪式中找到我,被其他人撕成了碎片,就跟今天那个男人一样。”
“那么,今天那对男女是因为它的力量减弱才清醒的?”
“对。这种事情每个月都会发生。然后它会通过信仰祭典汲取力量。”
“换句话说,为了保持人数增长,它在不断的杀人。”
达米娜捂着嘴巴:“可以这么说。所以你们快些逃吧。虽然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出去……”
关云横:“……”这不是废话吗?
秦悦的关注点跟他完全不同,他问道:“它的眼睛一开始就是瞎的吗?”
“不。那是……被我后面有一回刺伤的。从今往后,它也不让我贴身侍奉了。”
这一点其实很有趣。按照那位邪神睚眦必报的个性,连说一句都不行,何况刺伤它。
“我猜想,你大概是它成为伪神的基石。一定是因为西纳的死让它察觉了这一点,所以它只能改为极度控制你,而不是杀了你。”
达米娜想了想:“有这个可能。西纳死后那段时间它突然变得特别虚弱,当时好些人都清醒过来,想要逃出去。”
“那现在怎么办?”关云横看向秦悦。
“现在找不到破绽,只能明天看情况再说。”
达米娜歉然道:“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帮忙,我相信其他人也是!不过明天的祭典我们肯定会被控制。能不能找到破绽,就只有靠二位自己了。”
秦悦将屏障撤去,达米娜的表情重新回归僵硬的笑脸:“那两位新人请好好休息。”
休息?怎么休息得了?在这种鬼地方!床顶流泻下红色纱幔,上面寓意多子多福的葡萄与石榴纹。乐观点想,还真是中西合璧。
秦悦睡在里间,不一会儿他蜷缩着身体发出有点痛苦的呻/吟。但他克制地将那声音压在舌头下面,以免惊扰到关云横。
可是今天的遭遇过分烧脑,关云横压根儿没睡:“你在干嘛?”
“……”
“问你话呢?”
“……”
“秦悦!”
“有点……难受。毕竟是人家的地盘,要不让它发现很不容易,我尽力了。”其实这样的屏障朱冥做得更好,可惜它没能进来。说到底,还是他疏忽了。
他翻过身,仰面朝天,摸摸额头:“对不起。”
“哼,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
“靠过来!”
“啊?”
“我让你靠过来!你不睡在枕头上,不是更难受?感觉好像我在欺负人似的!秦悦,我告诉你,这并不是说我原谅了你。只是因为你是我在这里唯一认识的人罢了。明白吗?”他将青年的脑袋按进颈窝里,拍西瓜一样,粗暴地拍了几下。
“明白。”
“……你TM又在笑?”
“咳咳,没有。你听错了。”
砰咚、砰咚,砰咚。又来了。魂魄为什么要有心跳?
“你心跳干嘛那么快!”
“……我们是魂魄哪儿来的心跳啊,关先生。”
秦悦下定决心,一定、必须、马上,立刻,想办法出去!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