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州大营,辕门之外,一队骑兵打马而归,马上骑士,人人披甲持矛,背负长弓,马鞍两侧,一侧挂箭囊,一侧悬钢刀。
另有一被鲜血染红的布袋,与钢刀并列,挂在马鞍一侧。
“吁!”
眼瞅着将至辕门,骑兵们的速度开始减缓,于距离院门十余步的距离。勒马而停。
三十余名骑士翻身下马,脸上洋溢着笑容,下马之后,第一个动作就是将那染血的布袋解下。
“虞候!”
辕门大开,还有军士零星走出,但凡是见到领头那个浑身甲胄被鲜血染红了的小头目,都自觉的打起了招呼。
三十余骑,就这么拎着布袋,牵着马儿,入了辕门。
过了辕门径直往左,走上百十步,便是一处校场。
校场之上,十八般兵器齐备,往来进出的人络绎不绝。
有收获寥寥,一脸遗憾的,同样也有满载而归,喜笑颜开,欢欣雀跃尽皆流于表面的。
“哟!这不是咱们刘虞候嘛!这回又杀了多少马贼呀?”
领头的小头目,名唤刘三喜,乃是斥候营的一个小虞候,擅长追踪寻迹,且心思细腻,行事稳重,而今军功累积,距离屁股再往上挪一挪,已经相差无几了。
“沈兄弟!”刘三喜揖手一礼:“沈兄弟莫要说笑!”
“行了!刘兄就别谦虚了,你们斥候营的本事,别人不知道,我沈伟还能不知道?”沈伟是骑兵营的虞候,在王破敌的麾下当差,平日里也就数他们骑兵营和斥候营打的交道最多。
能当斥候的,都有一身不错的骑术,刘三喜以前便是骑兵出身,因共累积,被调到斥候营做虞候。
“沈兄弟谦虚了啊!谁不知道,沈兄弟武艺高超,骑射了得,极受孙指使的器重,这回剿灭黑风贼,就属沈兄杀的贼寇最多,估摸着再过不久,沈兄便要升军使了吧!”
能在斥候营里头混到虞候的,多少都有几分聪明,刘三喜平民出身,却能胜过诸般同僚,跻身虞候,可见其是个真有本事的。
“哪有那么容易!”沈伟失笑道:“行了,兄弟这就不打扰刘兄弟领赏了。”
寒暄几句,两帮人马便错身而过。
刘三喜带着兄弟们径直奔着军需处负责校对检验,统计功勋的功勋处去了。
杀贼十三人,俘虏四十八人,虽然俘虏之中大多都是妇孺,可也是一笔不小的功勋。
自打数年前徐章抵达雄州之后,便对雄州军进行重整,大肆修改以前的定例,原本的五日一练,十日一操,现如今变成了日日操练,但相应的粮草吃食方面的也大大改善了。
甚至每隔三日,士卒们就能分到几块儿肉吃。
尤其是自打屯田开始之后,身为知州见五州兵马都总管的徐章便发了一条政令,鼓励百姓养猪,而且还能用猪来抵每年的粮税。
雄州之下,养猪之风就这么吹了起来。
不过光靠雄州的赋税,可解决不了几万人的军队吃喝拉撒这么大的窟窿。
为此徐章可没少奔波,幸好三司之中掌管户支的并非是曹家人,否则的话,光是在粮草军需方面,徐章就会被卡的死死的。
随着大力屯田,鼓励百姓经商,推动地方生产,日日坚持练兵不缀,直至今日,雄州军早已是脱胎换骨。
只是实战还是有些欠缺。
不想瞌睡来了就有人把枕头送上门来。
前些时日,边境附近马贼闹的很凶,不只是袭扰过往的商队,就连几个因着屯田刚刚迁徙过去的村庄,也受到了袭扰。
好在村庄附近有骑兵巡逻经过,赶跑了那些马贼,没有造成多大的损失。
可这事儿无疑给徐章敲响了警钟。
没过两日,雄州军中便多了一个清扫马贼的任务。
主要以孙平寇和鲁连荣带领的骑兵营和斥候营为主力,孙平寇麾下的青鸟为辅助,负责提供情报,确认这些马贼的位置。
短短一个多月的功夫,便有不下七八伙马贼被扫荡,附近几个州的驻军在徐章的一旨命令之下,也纷纷响应。
将士们以斩杀马贼换取功勋,而且缴获只需要上缴五成,其余全部都归缴获者所有,除此之外,军中还专门为此建立了更加健全的奖励机制,除了功勋积累之外,还有实质性的钱货奖励。
而这些钱货的提供者,或是当地的大户,或是被马贼袭扰,损失不轻的商队,还有一部分,由大军承担。
似刘三喜和沈伟这般,功勋积累速度极快的可不再少数。
此时此刻,雄州衙门之中,徐章正在巡视。
忽然一身戎装的孙平寇急匆匆跑了进来,神色颇为凝重的道:“侯爷!不好了!”
徐章屏退左右,问道:“怎么回事儿?”
孙平寇素来稳重,心思细腻,若非大事,绝不会有如此反应。
孙平寇语速加快了几分:“东京那边传来消息,荣平事败泄露,匆忙出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