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太后新赐下的忠勇伯府内!
曹氏三兄弟齐聚一堂,往日都坐在首位的曹国仁,这次却坐在客座上,首位之上,做个一个须发皆白,却精神隽烁,一身宽大的深色锦袍,英气外显的老者。
“父亲!不能再犹豫了!”曹国信素来是个急性子,纵使这些年在朝堂中经历了不少风浪,却仍旧没有改掉。
能够在三兄弟面前还端着长辈架子,坐在首位上的,也只有那位镇守雁门十数载,当今太后的嫡亲兄长,当代靖安侯曹景烈了。
可曹景烈却并未答话,而是将目光看向了坐的离他最近的嫡长子曹国仁。
“父亲!三弟说的有道理!”曹国仁却同样面色颇为凝重的道:“再有五个月,便是官家的生辰,冠礼之上,姑母便要将玉玺拱手交出去了!”
“大哥说的是啊,父亲,今时今日这般局面,咱们盼了多少年才盼来的!”曹国信迫不及待的道:“父亲,小皇帝和咱们可不是一条心啊!”
“他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却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咱们的掌控之中,要是等他加冠之后,大权在握,这东京城里,哪还有咱们曹家的活路。”
曹国信越说越是激动。
要不说这人一旦尝试过权利的滋味之后,就再难放手。
遥想当初,他曹国信不过是个小小的举人,所有着显赫的家世,但为了避嫌,却始终都没有选择恩荫入仕,而是打着游学的旗号在外头游山玩水,纵情声色,好不快哉。
可自打入主盐都转运使使司,而后更是进入三司,大权在握之后,这性子也就逐渐和以前有了些许变化。
“父亲!”
一旁的曹国义也忍不住出声道:“留给咱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曹景烈眸光闪烁着,面上神情变换,眼神中透着犹豫纠结:“你姑母那边······”
曹景烈回京的时间不长,虽然对曹太后的变化看在眼中,但兄妹两到底已经分开了几十年,是以曹景烈也有些把握不住自家这个太后妹妹的心思。
“姑母虽贵为太后,却也同样姓曹,咱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姑母不会不知道。”
曹国义道。
曹景烈自然也清楚这个道理,可昔日的曹太后,为了避嫌,甚至十数年都没怎么和娘家联系。
“姑母那边,便由孩儿去说吧!”曹国仁心思细腻,已然猜出了曹景烈心中的估计,当即便站了出来,主动请缨。
“但有一点,官家无论如何,咱们也不能动!”曹景烈面色凝重,斩钉截铁的道。
曹国仁道:“父亲说的是,咱们可不能落人口实。”
“既然不能直接动手,那就剪其羽翼,让他身边没有可用之人,到时候不也一样由咱们说了算。”
曹国义虽是武将,却也度过不少书,各种兵书韬略,甚至连四书五经,都略有涉猎。
“那个韩章这几年来可没少和咱们作对,朝中的那些清流文臣们,也都是以他为首,要我说,咱们要动手的话,干脆就直接把他弄下去,让那些个整日和咱们作对的清流文臣们群龙无首。”
曹国信虽然性子有些冲动,但脑子却一点都不笨,相反还很灵活,不过看他神情间掩藏不住的愤恨,便可看出,他对韩章的厌恶憎恨,可一点都不小。
“韩章可是宰相,百官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是先帝留下的辅政大臣,手握圣旨,可不是那么好动的。”
曹国仁虽然同样讨厌韩章,可还是很理智的。
“最近弹劾三弟的折子可不少!”
“那些个御史们,成天吃饱饭了没事儿干,就盯着我。”曹国信有些恼羞成怒,近日在朝会之上,每回那些个御史们都把枪头对准了他,一个接着一个弹劾,把他气得不轻,听说政事堂的桌桉上,光是弹劾他曹国信的折子都快堆成一个小山了。
“还不是仗着有韩章那个老不死的在后面给他们撑腰,否则的话,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这么针对我!”
要不是曹景烈在这儿,估摸着曹国信都开始骂娘称老子了。
“行了!”
“你要是把屁股给擦干净了,他们哪儿来的由头弹劾你!”
“成天正经事儿不干,就知道在勾栏瓦肆里头瞎混,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收敛!”
要说这曹国信,虽然读书考了功名,学识算是几兄弟里头最多的一个,可也罢读书人那套风花雪月,肆意放荡学了个干净。
曹良玉为啥和曹国信这个四叔最合得来,正是因为他们俩兴趣爱好相同。
说起这个,曹景烈就来气,心里的火一下子就窜了上来,抬手拍桉怒斥道:“赶紧把你养的那些个小白脸给老子打发了!你他娘的要是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小心老子动家法把你的腿给打断了!”
曹国信脸上怒意顿消,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曹景烈,自己做的那么隐蔽,他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