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帮因着漕运之故,和朝廷里头多个衙门都有关系,尤其是想转运使司和户部这几个和漕运息息相关的部堂衙门。
漕帮能够拿下漕运的差事,要说和旁的部堂衙门没什么交情,那还说得过去,可要说在这几个衙门里头没点门路的话,只怕没人会信。
饶是如此,漕帮却也成了朝廷重点打击的对象,帮中首脑不是锒铛入狱,便是杀官造反,不知跑去何处落了草。
漕帮部分人如此激烈的反应,一下子就把原本就处于被动的漕帮驾到了火上烤。
对此,徐章也表示无可奈何,唯一侥幸没有被牵连的车三娘,现如今也不知遁去了何处,至今也未曾露面。
顾二更是焦头烂额,好在目前还只是被停了职,禁足在家,并没有其他的罪责降下。
“多事之秋,风雨欲来啊!”明兰不禁有些感慨道。
如今的明兰,挺着个已经渐成规模的肚子,穿着一身宽松的褙子,手里头捧着个用棉布包裹着的手炉,背后是一件带兜帽的红色披风,脸上的肉也比以前多了些。
侯府后院,抄手游廊下头,夫妻俩并肩走着,伺候的下人们远远的吊在后头,不至于听到夫妻俩的对话,也能在他们呼唤的时候及时赶过去伺候。
“也不知顾二哥和顾二嫂嫂现如今怎么样了!”明兰和顾二的媳妇张桂芬可以说是一见如故,相识不够短短几年,待在一块儿的时间那就更少了,可二人的关系,却已经不亚于那些个自小便一起长大的手帕交了。
“仲怀这回,是真的摊上大麻烦了!”徐章也很是感慨,说来也是顾二太过心软了,对白家那些白眼狼太过仁慈,否则的话,又何至于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他们弄出这些个幺蛾子来。
“那位小秦氏太夫人和顾二哥的四叔到底是怎么想的,若是顾二哥出了事儿,整个顾家还能好?”对于顾家那些糟烂事儿,徐章倒是也和明兰提过,但没怎么细说,毕竟那是顾二的家务事。
明兰聪慧,目光长远,自然没法理解,似小秦氏这等偏执成狂和顾老四这等脑子有坑的人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一个想让她亲生的儿子承袭爵位,一个因为上回逆王一桉,自家儿子被牵连流放了,记恨上仲怀了呗!”
对于顾家的事儿,徐章知道的倒是一清二楚。
明兰瞪大了眼睛看着徐章:“顾家四房因逆王桉牵连被发配去北边的那位?”
“可不就是他!”提起这几人,徐章的语气之中便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不屑。
“要说这顾家的人还真是奇葩,一个个都是窝里横的主儿!”
明兰深以为然。
“说起来,顾家嫡脉的几个长辈里头,也就顾家五房的那位稍微还算正常一点,虽然迂腐刻板了些,只知道附庸风雅,胸无大志,但为人到还算正派。”
明兰道:“有时候呀,野心太大,也未必是什么好事儿。”
“那官人你呢?商会的事儿,可会牵连到官人?”明兰最关心的,还是徐章。
徐章理直气壮的道:“牵连什么,不过是商会底下的几个作坊帮着仲怀提纯粗盐罢了,咱们就是挣几个辛苦钱,又没有掺和进去,只凭这一点就想把你家官人拉下水,可没那么容易。”
“官人有把握吗?”明兰还是不禁有些担心问。
徐章道:“这不好说,但尽人事,听天命,走一步看一步吧!”
曹家若是只用正当手段,徐章那是半点都不怕,现在唯一点心,就是他们暗地里出阴招。
阴谋诡计,尔虞我诈,对于那些个高门大户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罢了。
就连一个小小的盛家之中,昔日不也一样弄得鸡飞狗跳,满是算计。
看着俆章一脸无所谓的模样,明兰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徐章的回答竟然会是这样。
在明兰过往的认知当中,自家丈夫做事情一向都是谋定而活动,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
可现在徐章却说出了这样的话,明兰甚至已经可以猜想到,现如今徐章所面临的局面,究竟有多艰难了。
可一想到如今执掌朝政大权的太后曹氏,和正如日中天的靖安侯曹家,明兰就感觉自己瞬间就理解了徐章的苦衷。
松开了手里握着的手炉,白皙柔嫩的手掌捉住了那虎口满是老茧的粗糙大手,柔声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若是有什么事儿,官人也不必顾忌我和言哥儿。”
徐章反手捉住明兰的手,轻笑着道:“咱们夫妻同心,什么坎迈不过去。”
看着徐章平澹自信的神情,明兰也跟着露出笑容来。
“官人说得对,咱们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
三司衙门协理盐务桉,进度顿时就跟上了发条似的,飞速向前推进,不过短短月余功夫,十二月初的时候,盐务桉便被彻底审理结束。
此时的东京汴梁,已经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