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听到老太太忽然不明缘由便昏迷不醒的消息,饶是以徐章素来沉着的性子,也不由得失了往日的静气。
每逢大事有静气,这些年来,随着阅历不断的增加,徐章倒是渐渐有了几分气象。
可事情一旦涉及到自家亲人,这好不容易磨砺而来的静气, 瞬息之间就被激的消散掉了。
徐章是御史台的最高长官,打了声招呼,得知明兰已经着人去请太医之后,便迫不及待的骑马往盛家赶。
寿安堂里头,自张太医口中得知老太太昏迷真相的明兰,心中依然掀起了惊涛骇浪, 若非顾忌着张太医还在场,只怕早已经发作了。
强忍着心中怒意,明兰焦急的问:“可能瞧出祖母是中了什么毒?”
张太医摇了摇头,说道:“这毒有些蹊跷,若是换了别的大夫,怕是未必能瞧出来。”
“不过到底是什么毒,还得仔细检验一番才能知晓。”
明兰深以为然的点头道:“太医所言甚是。”
“不过老太太到底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必年轻人,还是要早些查出来,才好对症下药!”
在没有确定之前,纵使心中有了猜测,张太医也不敢笃定,因为一旦用错了药,老太太的性命可就难保了。
“或可从吃食入手,看看老太太今日都用了些什么吃食!”张太医建议道。
明兰看向房嬷嬷,“嬷嬷!”
房嬷嬷忙道:“饭食的话, 老太太今日就用了早膳和午膳, 都是咱们小厨房自己做的, 应当没什么问题,倒是上午的时候用了几块芙蓉莲子酥,老奴都已经叫人收了起来。”
无缘无故的,老太太怎么可能突然一睡不醒,房嬷嬷是老太太身边的老人了,也算是见惯了大宅院里头的勾心斗角,明争暗斗,还有各种没有底线的阴私事儿,一开始确实慌了神,可等回过神来,便第一时间就安排了下去。
“那就劳烦张太医了!”明兰冲着太医福身一礼。
“此乃老朽分内之事,夫人不必客气。”
房嬷嬷带着张太医去旁边检验老太太今日所用的吃食去了。
明兰坐在床边的小杌子上,看着昏睡不醒,气息微弱的老太太,心中悲意翻腾,一股子莫名的怒火又自心间升腾而起。
“无缘无故的,谁会给姑母下毒?”徐青山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解。
洪氏也道:“姑母这些年来一直呆在寿安堂里头,深居简出的,连交道都不和别家的打,更别说得罪什么人了!谁这么丧天良, 竟给姑母下毒?”
老太太对徐家的帮衬, 那是没的说,在整个徐家人眼里,要是没有盛老太太,就没有今日的宥阳徐氏,更别说什么永平侯府了。
宥阳徐氏上上下下,对于老太太的恩情都是铭记在心的。
在徐家上下所有人心里,盛老太太那就是天底下最最心善的人,在后辈们眼中就是最慈祥的长者。
“不论是谁,我徐氏一门,必与其不死不休!”徐青山咬牙切齿的低声说道。
洪氏扯了扯徐青山的袖子,眼神往明兰的方向挪了挪,徐青山当即会意,道:“我出去看看,你留下来陪着明兰一起照顾姑母!”
徐青山去了外头,洪氏径直坐在床边,捉着明兰的手,柔声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像姑母这么好的人,老太爷也不会让姑母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去了的,你也别太担心了。”
说实在的,洪氏确实不怎么会安慰人。
不论是经营商会还是酒楼,都不需要洪氏出面,洪氏都只负责管账,在外头跑的不是徐青山,就是徐彬他们这些男人。
毕竟这个时代,礼教虽不如明清之时严苛,但女子在外头抛头露面还是颇受诟病的。
“儿媳生母早亡,幸得祖母垂怜,待在身边仔细将养,悉心教导,替孙女儿选了官人这么一位好夫婿,对孙女儿可谓是掏心掏肺了。”
“看着祖母昏迷不醒,儿媳这个做孙女儿的,这心里头就跟油煎似的。”
明兰的眼中虽然仍含着泪,可目光之中却多了几分坚定和果决。
洪氏叹了口气,看了看明兰,又看了看老太太,心里头泛着苦水,心情复杂的就像那剪不断理还乱的线团。
实在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劝明兰,因为此刻的洪氏,心里也被担忧和忐忑以及愤怒给占满了。
明兰却嗖的一下站了起来,“婆母,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咱们去找公公,这事儿决不能就这么算了!”
此刻的明兰,俏丽的脸上布满了寒霜,洪氏瞧着心底一颤,从前那个温顺的像兔子一样的儿媳妇,此刻好似摇身一变,成了那傲啸山林的母大虫。
“不能就这么算了!”可明兰的话,却正好说到了洪氏的心坎儿上。
婆媳二人拉着手走了出去,徐青山正在外间负着双手来回踱步。
明兰当即道明心意,徐青山听得神情连连变换,可却没有说半个步字,明兰刚一说完,他就马不停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