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作别人,有个爹是大辰的开国大元帅,哪怕这个爹死了,恐怕也高兴得来不及。
为啥?
因为爹虽然死了,但他留下的大量的人脉依旧在。
比如眼前的这位北都侯府的罗侯爷。
有着这样的一成关系,在这北境之地真的可以横着走!
阮氏算得了个什么?
就算是章氏,就算章氏有人在朝中高居户部尚书,但在一方侯爷的面前,依旧不够看。
因为笔杆子终究是不敌枪杆子的。
只需要罗侯爷一句话,阮氏就只能灰溜溜的滚出北境的市场,章氏也只能丢掉北境的生意。
但许小闲却并不高兴,因为他发现他这个爹还给他留下了极为强大的仇人!
尤其是在罗浣溪坚定的点了点头之后,他极为郁闷的坐了下来。
“无妄之灾!”
“按照、按照我爹和你的关系,我得叫你一声罗叔。”
许小闲重新煮上了一壶新茶,没去理会罗灿灿看着他的那炙热的眼神,“罗叔你恐怕不知道我的性格,这么给你说吧,去岁我死过一次,若是我真的死了,这个世界其实就太平了,就没有现在这些狗屁倒灶的破事。”
“偏偏我又活了过来,这活过来之后,我对追查身世,对曾经执着的想要找到我的父母是谁这事儿就淡然了。”
“所以我才弄了一个百花村,寻思赚点银子娶个老婆,过上那种衣食无忧的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小地主一样的日子。”
“为了实现多赚银子少缴税这事,去年我才去考了个解元。”
“曾经很多人问我为啥不去参加会试考个举人,因为我再也未曾去想当官,有个解元身份能够免除税赋这就已经够了。”
“人生当真如戏,果然是狗血的。结果我居然是开国大元帅的儿子!偏偏这位开国大元帅和当今皇上好像还有很深的仇怨。”
“其实我现在才知道我被那位常伯给利用了,那个糟老头子坏的很啊!”
“他活生生塞了一把刀到我手上,这刀……还是杀过许多人的刀。”
“他引来了唐无妄,让唐无妄亲眼看见了我手里握着的刀!”
许小闲又自嘲一笑摇了摇头,给罗浣溪和季中檀斟了一杯新茶,“唐无妄是一国之君啊,他岂会怕了我手里的这把破刀。”
“这是个饵!”
他看向了罗浣溪,“唐无妄这是以我为饵来钓鱼!”
“你们,你们那些曾经我爹的旧部,他不知道究竟有哪些人是忠于他的,他正好借着我来将像你这样的鱼给钓起来!”
“相信我,你离开北都侯府踏出向凉浥县而来的第一步的时候,他就知道第一尾鱼已经上钩了。”
“所以罗叔啊,你真的不该来!”
罗浣溪在听了许小闲的这番话之后顿时对他刮目相看,他没有料到许小闲仅仅通过这一番事情就几乎洞悉了极有可能的事情的真相!
他看见了这棋局背后的本质,也知道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惊天动地的大事。
他很欣慰,一来是欣慰于许小闲的智慧,二来是欣慰于许小闲的这番好意。
他本以为许小闲在知道这些事情之后会哭天抢地的求着他保护,但现在看来这孩子压根就没这个心思。
“可我还是来了,因为我叫罗浣溪!”
因为我叫罗浣溪!
这句话掷地有声,便是心声!
站在罗浣溪身后的罗灿灿这时候也忽然说了一句:“小闲,放心,我也来了,因为我叫罗灿灿!”
“滚!”
罗浣溪转头就是一声呵斥,吓得罗灿灿连退了两步。
罗浣溪瞅了瞅自己那儿子,又回头看了看许小闲,心里极为郁闷,自己那儿子除了知道打打杀杀之外屁事不懂,哪里有人家许小闲这般的计智!
老子的话是你能学的么?
你罗灿灿来有个屁用!
许小闲却看着罗灿灿笑了起来,“我不会谢你的,若不是你搞出那一档子事来,我和季月儿早就成亲了,哪里会有那什么三公主的事。”
罗灿灿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这事儿确实是他的不是。
许小闲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看向了罗浣溪,神色颇为严肃的说起了正事:“我既然是许云楼的儿子,那么罗叔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一下关于我父亲的故事?”
“最好能够说的详细一些,这样我才能大致去推断这件事的后果究竟有多严重。”
“好。”
接下来罗浣溪用了两个时辰的时间将许云楼的事讲了出来。
虽然也有些粗浅,但主要的经历都有说到。
其间稚蕊来过一趟,因为该吃晚饭了,许小闲让她再去多做了几个菜,就送到了这闲云水榭里。
其间季月儿和季星儿也来了,姐妹俩就坐在许小闲的身旁,也听到了关于许云楼的后半段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