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马法的弊端在于,养马是一项非常专业的事情,特别是养战马尤其如此。
那是一项需要极其专业的牧民才能够真正做好的事情。
王安石将其摊派到普通的人家,又没有专业的知识,又没有牧场,有没有专业的兽医,因而往往马是养不好的。
万一死掉了,还得照价赔偿,马的价格是尤其高的,一旦马死了,这家人大约也会随之破产。
保马法实施以来,有不少的百姓被拖贫甚至破产,但效果却是寥寥,最终养出来的马又瘦又小,根本派不上用场,因而废了此法于国于民都大有好处。
至于保甲法问题更多。
最主要的问题在于,保甲法训练时候需要大量的时间,这占有的时间会导致农户田地荒芜,而负责保甲的军官,不仅将朝廷分发过来的物资吞并,还盘剥参加保甲的百姓,百姓不堪盘剥,最终是走了极端的方法,自断手脚身体逃避保甲,因而对很多的劳动力产生了极大地伤害。
陈宓在详细考察之后,觉得保甲法不得不废除。
而且关于如何废除,陈宓也做了大量的工作,因为保甲法不是一般新法,这是属于军队法。
参加保甲训练之后的农民,已经不算是普通的农民了,他们其实应该叫民兵,已经具备了初步的军事素质,这些人一旦脱离保甲,以后一旦有什么事情,随便一聚,便会成为盗匪,而且是训练有素的盗匪。
实际历史上也发生过的,就是这些参与保甲训练的民兵,在接下来几十年里,成为大宋朝治安最大的威胁。
这些人若不是妥善的处置,以后肯定会形成莫大的威胁的,陈宓对这些尤其关注,并做了很多的布置。
其中措施包括让保甲所属地帮忙解决这些壮丁以后的生活问题,另外他让央行旗下的企业吸纳这些壮丁,将这些训练有素的壮丁吸收到央行企业体系里面,减少诸多不稳定的因素等等。
其中便有给银行筹建了一个保安队的做法。
央行作为大宋朝乃至于世界上最大的银行,每年在各地运送银钱数量巨大,而大宋的治安也就只能算是一般,时常有运银队被劫走,因此建立一只属于央行自己的保安队伍实际上已经该派上日程了。
现在正好遇上了保甲法废除,保甲法也的确训练出来一批人,这些人挑选出来,只要稍加训练,便可以得到一批精兵,却是意外之喜了。
废除保马法与保甲法得到了守旧派的赞誉,尤其是吕公着、孙固这些在朝的官员,他们亲自找到陈宓。
吕公着赞许道:“陈舍人是做实事的人,以前我还以为你要走一条错误的道路,但现在你总算是走上了正道了,可喜可贺。”
孙固也道:“吕公说的是啊,陈舍人,希望你能够再接再厉,将害民新法一并都给废掉,这才算是为国为民啊!”
陈宓笑着摇头:“两位大人就不必如此夸奖小辈了,此事是老师主持的,小子不过是做了一些辅助而已,当不得赞誉。
至于为什么要废除保马法与保甲法,原因是多方面的,最重要的原因是这两个新法的确是效果寥寥,而且也的确伤害到百姓的利益了,因而要将其废除,但这并不意味着其余的新法便该一股脑废除掉。”
孙固闻言有些愠怒道:“那些新法全都是害民法,他们那些小人又能够干出什么有益的事情来,全都废掉了省事,都将整个国家折腾成为什么样子了!”
陈宓闻言脸色一沉:“孙大人说话还是要注意一些,再怎么说王相公于朝廷还是有功劳的,他自身也是一个君子,可不好随意污蔑。”
孙固只是呵呵一笑。
吕公着赶紧道:“陈舍人莫怪,其实我们近日来,倒不是其他事情,主要是肯定一下陈舍人所做的努力,又有期待陈舍人能够做出更多成绩的意思,还希望陈舍人能够理解。”
陈宓笑道:“吕大人过誉了,新法固然有不好的地方,但也有很好的,不好的就改,改不好的才要考虑废除,若是大体是好的,只有小部分是不好的,那改正才是最好的,不然颁布新法是扰民,可要废除已经执行的法律,也是一种扰民,不是么?”
吕公着想了想,倒是点头道:“无论如何,还是希望陈舍人能够做出更多的成绩来,没有什么事情,我们就先告辞了。”
走到了外面,孙固问道:“吕兄,咱们不是来敦促他赶紧将其余的新法废除么,可今天也没有怎么说啊。”
吕公着摇头道:“此子心思缜密,不是一般的年轻人,想要说服他没有那么容易的,而且他说的也有道理,执行新法固然会扰民,但贸然废除新法,一样也是扰民,他做事看起来很是慎重,应该会有一些考量的,而且,那些新法,若是好的……”
“吕兄!”孙固脸色沉了下来,“唯有除恶务尽,只有将新党那些小人都清除出去,将新法遗毒都给清除,朝廷才能够清明,不然还是犹然乌烟瘴气!”
吕公着踌躇了一下道:“张相公虽然算是支持变法,但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