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被罢了相,但却不算是全然倒台,因为他在临走之前,请求让韩绛代替自己为相,然后让吕惠卿成为参知政事,这些赵顼都答应了。
吕惠卿与韩绛都是新法的人,所以, 王安石的新法还在执行中,所以王安石并不算全然倒台。
不过赵顼却也推动了张载入相,张载在参知政事差遣上呆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真正成为了宰相,虽然只是次相。
张载入相令得江陵府一片欢腾,这个消息可比陈宓连升四级要震撼得多。
陈宓再怎么升官, 也只是一个小官,但张载成为次相,那才是真正的权势。
大家都知道陈宓依仗的不是他自己的官位, 而是他的老师,大家也都看着他的老师,才会给他这些面子。
不过陈宓得知了张载入相,却没有多开心,相反却是多了几分担忧,因为他知道老师近来身体不佳,离着历史上的大限时间已经是越来越近了,虽然他一直叮嘱着陈定照顾好老师,但有时候人的性命又岂是人力能够干预的。
入相固然是一件大好事,但身为次相与身为参知政事所要承担的事务可不是一个等级的,陈宓担心张载承担不了那么多的政务,于是赶紧写信回去叮嘱陈定, 一定要叮嘱张载, 不要让他劳累过度,甚至为了给张载减少负担,陈宓委托秦观进京。
”少游兄, 此次请你进京, 是希望你能够给家师多承担一些事情, 不要让他过于劳累,您不用担心家师的幕僚们,我已经与家师说了,你一去便可拜家师为师,以弟子身份帮老师处理政务,没有人会说什么的。”
陈宓拉着秦观叮嘱事情。
秦观苦笑道:“好了好了,你已经说了好多次了,我理会得了,不过你这边真的可以么?”
陈宓笑道:“我这边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
秦观打断道:“你也别说这些,这边的事情有多少难道我还不知道么,你看看你,这两年都劳累成什么样了,别总是担心老师,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啊。”
陈宓摇头笑道:“这批新的公务员培训出来,这公务员的体制也可以自己造血了,到时候就轻松了,公务员们的工作能力是很强的, 到时候我便可以将任务发布下去,他们自然会执行好的,就没有那么累了。”
秦观苦笑道:“你啊, 总是闲不住的,你看其他的州官过得悠哉悠哉的,你看看你,驴都没有你累,你这是何苦来哉。”
陈宓沉默了一下道:“起步阶段累点也是正常,想要多做点事情嘛,累点也无所谓的……”
秦观又苦笑道:“大约到时候老师也是这般吧?”
陈宓失笑道:“大约是这样的,但是少游兄,如果老师想要这样,却是一定要制止的,若是不行,你便来信告诉我,你告诉老师,若是他胆敢不顾身体,我便敢辞了官回京看着他。”
秦观感动道:“静安的叮嘱我记住了,那你在这边也要好好照料自己。”
陈宓摆摆手道:“这是自然,我这边你无须担心。”
秦观登船,船入长江远去。
陈宓吁了一口气。
秦观此次去京,即是照料张载为第一要事,但此事未必需要秦观,叮嘱陈定也是一样,陈宓深层次的意思是让秦观带着一些消息回去,让张载小心点行事。
秦观一路北上,终于在春日抵达了汴京。
陈定早就得知消息,来到朱仙镇相迎,秦观第一眼看到陈定,便知道这是陈宓的大兄,因为两人当真是长得极像,不过相似之中又有不同。
陈宓身材修长,陈定则是魁梧,陈宓清秀,而陈定则是豪迈,陈宓不怒自威,而陈定则是爽朗大方。
从外貌看来,陈定其实看起来更加好相处一些。
果然一接触,陈定的豪迈大方便让秦观感觉到极为舒服,与陈宓相处,固然有如沐春风之感,但心里总是存着敬畏,但与陈定相处,却真正感觉到舒坦。
陈定对远在江陵府的弟弟颇为关心,回汴京城的路上,不断地与秦观问起陈宓的各项事情,秦观也借此了解了陈宓的一些私密事情,当然,更多的是了解张载的事情。
陈定笑道:“老师是极好相处的,这一点你放心,你进京来,静安已经与我叮嘱过,让你多给老师帮忙,但你自己也要搞好学业,尽量今年考个进士,也好交代嘛。”
秦观笑道:“这倒是不要紧的事情。”
张载是很忙的,但被陈定约束着,不得不慢着节奏来,秦观来到了小院,张载也已经在家了。
张载对于秦观也是颇为热情:“静安时常与我夸你,尤其是你的诗词才华,静安都是自愧不如的。”
秦观连道不敢:“……怎么敢与静安兄比诗词才华,他的诗词才华当朝只有苏大学士才堪比拟,少游不过萤虫之光。”
张载拍了拍秦观的肩膀笑道:“静安大约是不怎么夸人的,他既然觉得你好,那你一定是真的好,不过静安说你诗词好,但你真正好的不是诗词,而是你的治国理政的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