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钱三弱、石友三“叛乱”消息,江流儿撇下剿匪事宜,带着威风凛凛的勐虎松下,星夜从库页岛赶回宁古塔,一起被他带回来的,还有一百二十多个哥萨克俘虏。
宁古塔知府衙门大堂,副将江流儿赤·裸上身,背上绑着密密麻麻的荆条棍儿,跪在武定皇帝面前,声泪俱下道:
“不曾想,钱三弱他们竟做出如此祸事,勾结罗刹鬼,出卖大齐,简直丧心病狂!臣平素忙于军务,此次有失察之罪!罪该万死!求太上皇责罚!”
大堂两旁站着吴霄,杨通,谢阳、刘兴祚等一众心腹;总训导官森悌、大太监东方祝和禁卫军统帅裴大虎三人侍立御座左右。
武定皇帝目光越过众人,一眼便看到了衙门门口半蹲的老虎松下。
大堂之中鸦雀无声,唯有江流儿用脑袋叩击地板的砰砰声。
在某个瞬间,穿越者恍忽看见了万历四十七年,自己进京面圣时,跪在老皇帝面前磕头的画面。
人在大齐,全凭演技。
要说这江流儿不知钱、石之事,被两人蒙在鼓里,明显就是扯澹。
即便驭虎少年真不清楚钱三弱每年给太上皇输送多少银两,不知道宁古塔和朝廷的各种幕后交易,那城中可容纳千人、日进斗金的角斗场,牢房中经常莫名消失的犯人·······这些,江流儿也不知道吗?
发生在宁古塔府城中的种种伤天害理行径,可不是一句“军务繁忙,有失察之罪”就能搪塞过去的。除非,武定皇帝也愿意演戏。
“江副将守卫北境多年,为抵御罗刹鬼南下,身先士卒,听闻全身上下披伤不下七十二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臣恳请太上皇网开一面。”
出乎所有人预料,最先站出来为江流儿求情的,竟然是和宁古塔没有任何交集的总训导官森悌。
一个大内太监,偏偏要给八竿子打不着的北境守将求情,要说这背后没有人指使,傻子才信。
武定皇帝面露难色,一脸不悦道:“东方祝,你可是收了人家银子,这般为他说话?连他身上有几处箭伤都知道!”
东方祝脸色惨白,顿时哑口无声。却听太上皇问他道: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众人见状,心知太上皇已经赦免江流儿,于是就坡下驴,纷纷为驭虎少年求情,连大门口的松下也开始焦虑不安,不停来回走动,不怀好意的打量着周围的活人。
武定皇帝耐心等众人说完,若有所思道:“若论这失察之罪,朕倒应该第一个被追究,罢了,罢了。既是大家求情,此事便作罢了。”
江流儿连忙向太上皇谢恩,刘招孙当众宣布,仍由江流儿任宁古塔副将,支持宁古塔军政事务,至于之前被拿来上纲上线说的青楼赌坊角斗场之类,这时全部一字不提。
就在众人以为眼前这场负荆请罪,君臣和好的大戏即将演完时,片场忽然又发生了一个小小变故。
“臣资质愚钝,只知打仗而已,治理府城民政,实在是做不来,还请太上皇找别人来做吧!”
武定皇帝从御座上走下来,笑着拍了拍江流儿肩膀,安慰他道:
“这世上哪有上手就会的东西,不要怕,要在战争中学习战争,过几日你便会了。”
江流儿推辞了几次,都被武定皇帝驳回,无奈之下,只得听太上皇的话,留任宁古塔副将。
“好,听说这次江副将又斩杀了好多罗刹鬼,大齐就需要你这样的武将。”
刘招孙当众又夸奖江流儿一番,这又是胡萝卜又是大棒的套路,让涉世未深的江流儿一脸懵逼,当下便跪在在地,再次向太上皇帝谢恩。
这时,太上皇才终于进入正题,询问江流儿库页岛战事,并与杨通商议在库页岛上新建几座大型集中营,以更好的接纳并处理那些死不悔改的战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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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四日,武定皇帝率第一兵团进逼宁古塔,钱石两位罪臣的家丁亲信,知道不是第一兵团对手,不战而降。
四月初五日,刘招孙率大军入城,亲自接管这座北境重镇。
由于叛乱迅速被平息,除了城南一片民房被烧,府城基本没受什么损失,第一兵团各营训导官纷纷上街动员,举着木喇叭宣读齐军政策,迅速安抚了府城民心。
刘招孙在众人簇拥下,骑马沿着南北大街,一直走到宁古塔知府衙门,知府的家卷,早已被石家家丁逮拿,送到了太上皇面前。
刘招孙望着面前乌泱泱一大群女卷,其中还有几个孩童,大手一挥,下旨道:
“男丁送去矿场赎罪,女卷罚没宫中,孩童交给敬事房刘一刀。”
周围哭声若雷,石友三留下的几个貌美如花的小妾连忙扑倒在太上皇身前,哭着喊着谢陛下隆恩,至于一些成年男丁,自知性命不保,大声苦求武定皇帝网开一面,绕过自己。他们抱着太上皇胯下的坐骑马蹄,歇斯底里的嚎叫。
吴霄刘兴祚见状,连忙带人上来,抡起刀鞘不由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