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朝鲜国王李倧将自己唯一的儿子,也就是世子李淏,送往平壤。
按照条约规定,世子将充当朝鲜的人质,在齐国都城天心城渡过他的悲惨余生。
刘招孙对李淏没什么印象,也不知道历史上这人到底都干了啥,甚至没和世子见面,便让蓑衣卫派人将他押送回均州。
腊月的辽东寒风刺骨,朝鲜世子的齐国之旅,将会十分艰难,蓑衣卫不会给他过多的礼遇,只给了两匹马,连最破烂的马车都没有。
俗话说,亡国之君的儿子,应该负重前行。
况且,武定皇帝日理万机,实在没功夫照顾世子的心理感受。
不过,人质事件在第十兵团中造成了一定影响。
兵团主官金应河虽没怎么表态,不过第十兵团一群朝鲜兵却认为,大齐对世子缺乏起码的尊重。
第十兵团由各国雇佣军、俘虏等组成,人员复杂。
武定皇帝暂不想把大清洗扩展到军队,对金应河他们的意见非常重视,再加上金虞姬跑来求情。
刘招孙迫于舆论压力,只得假模假样处罚负责此事的小吏,蓑衣卫安排一辆减震马车,方便李棕的儿子乘坐。
此事告一段落。
除了百万两白银的岁币,一时难以筹集,《江华和约》其他条款,朝鲜都已兑现。
各兵团陆续从前线撤军,返回平安道。
武定皇帝对《江华条约》颇为满意。
自此,咸镜道、平安道归于大齐,被改名为征东省和乐浪省,南端的釜山港被齐军强行占领,名曰租借,租金为一两银子每年,租期999年。
黄海道与平安道之间,在两国交界之处,朝鲜驻军被迫撤离,作为两国的军事缓冲区。
至于其他通商、司法、关税之类的不平等条款,实在多如牛毛,不必详家叙述。
腊月初十,孙传庭和侯询从釜山平安归来,果然如武定皇帝辽东得意一样,两人皆毫发无损。
接下来便是对参战各兵团赏赐,该加官的加官,该封赏的封赏。
腊月十五日,平朝鲜战事基本结束,武定皇帝这次御驾亲征终于结束。
帝国的疆域向北、向东扩张,北至库页岛,东边到达平安道、咸镜道。
得益于巨额军事、经济投入,帝国对这些重新攻下来的疆土,将实现前所未有的彻底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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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芝龙现在可好?”
“回陛下,海贼生龙活虎,天天念叨着想要为国效力,和吴总兵一起去海上,杀倭寇,杀红毛夷。”
“他应该先杀他自己,如果他还有良心的话。”
安鹤宫,刘招孙望着从沉阳赶来的吴霄,询问他辽东最近情况。
没想到郑芝龙被关押这么久了,还有这份报国之心。
不过,现在太上皇对郑芝龙没有任何信任,朝鲜战事告一段落,对付倭国是几年后的事情,既如此,留这个大海贼也没什么意义。
“朕虽想杀他,他是大齐的财神爷,留着他向郑成功要钱。”
“朕回去看看他吧。”
一晃眼,来朝鲜半年多了,该回沉阳了。
临行之际,武定皇帝招来谢阳,刘兴祚两人。
他反复嘱咐两人,“藏富于民”的事情,两人好好尽心尽力。
世道艰难,无论朝鲜大齐,无论晋商徽商,都要为天下出力。
刘兴祚瞟了眼站在旁边的谢阳,谢广坤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再看看太上皇,也是一副成竹在胸模样,特务头子忽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朝鲜数万中产之家,很快便要在武定皇帝这句为天下出力中灰飞烟灭。
“臣等必将竭尽全力,为陛下分忧。”
腊月二十三日,武定皇帝车驾离开平壤,经义州渡鸭绿江,返回辽东,一路无话,腊月十五日,返回沉阳。
且不说刘招孙与杨青儿陈圆圆等一众家人团聚,话说谢阳刘兴祚在平壤,为“藏富于民”之策忙前忙后,他们先是找到一批在朝鲜做生意的晋商和徽商。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民政查验过了,总共合计可吸纳存银八百二十八万四千两,一千两抽十两银子,谁做谁发财!”
谢阳拍打着胸脯,像是自己亲眼见过一样。
这个诱惑还是比较大的,下面就看这些商人同意不同意了,显然,他们也不是傻子,知道可能有坑。
“只是须交押金,官府要我们每家交二十万两,把钱投进去了,若是生意不成,该如何?”
“我等都是小本经营,本小利薄,小时难以筹集这么多银子,不过在汉城还有些店铺,若是官府不嫌弃……”
这些徽商晋商不仅胆子肥路子野,心眼也坏,故意套路谢阳和刘兴祚,想用自己在汉城的作坊、青楼,充抵押金。
汉城还在朝鲜人手里,万一徽商晋商卷钱跑了,谢阳也没处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