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二叔公扔下那句话走后,萧婉在家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柴房里那富家少爷能帮得了一时,也帮不了一辈子啊。
得罪了二叔公,再也分不到粮食,一家人岂不全要饿死?
她本是个既孝顺又爱钻牛角尖的姑娘,自然起了舍自己一人,保全全家的心思,于是便偷偷跑了过来。
二叔公及众族长听说她主动献身,不由得大喜过望。
“萧姑娘真是深明大义啊,你放心,你去之后,你舅父一家我会好好照顾,”二叔公忙不迭的笑道:“还望萧姑娘念在居住月山这几年的份上,日后在周大王面前多多美言,少跟咱们月山要点粮食。”
二叔公琢磨着,萧婉不同于普通民女,她生的婀娜多姿,且多才多艺,那粗鄙的周大王多半会宠爱有加。
枕边风吹起来自然好使,至于能不能减免粮食不好说,可至少眼前不能跟她结仇。
萧婉凄然道:“小女子家人皆在月山,那大王若是听得进去,小女子自当尽力劝阻。”
二叔公心里大为安定,赞道:“萧姑娘之义举与昭君不逞多让,请受我等一拜。”
说着,他率众族长站起身,齐齐躬身,向萧婉施礼。
突然,屋外村子里数声犬吠之声划破夜空。
紧接着门被推开,伴随着冷风进来一个黑塔一般的汉子,身后跟着一个随从。
那黑汉子身形比普通人大了一圈,满脸络腮胡,眼睛如铜铃一般。
他大模大样的往中间一座,把脚翘到桌上。
此人便是周仓,他本是黄巾军出身,军队被打散之后,只能带着百十余部落草为寇。
不过虽然成了草寇,日子过得却异常滋润。
他这百十部下打任何一家诸侯自然不敌,但是洗劫村落却是手到擒来。
如今他发现,恶名闯出去之后,连洗劫都不用了,只消一封书信,各村中宿老就能乖乖把粮食女人给他送来。
他简直发掘了一条收保护费的产业链。
“还不快来拜见周大王?”随从冲着呆若木鸡的一帮族长喝道。
众人一听,凶名赫赫的周大王亲至,吓的无不噤若寒蝉。
这周大王的恶名他们是听说过的。
此前在隔壁村有一个自幼习武的青年,因为不服不忿,想要阻止乡勇抵抗,后来据说被这周大王生生给撕了。
这事许多人都亲眼所见,传的这周大王神力惊人。
所以月山村根本就没起抵抗的心思。
“东西,都准备好了么?”周仓瓮声瓮气的道。
“都准备好了,”二叔公弯腰陪着笑道:“粮食就在外面,大王立即可取,女子就在眼前,不知大王能不能看得上眼。”
其实周仓一进来就瞧见了萧婉,所谓灯下看美人,灯光下的萧婉羞怯万分,聘聘婷婷。
周仓脐下涌起一股暖流,没想到这荒野山村还有这等女子,连声叫道:“好!好!看来你月山的水土真是养人呐,照这样的女子,下月再给来两名。”
二叔公等一众族长全都傻了眼,萧婉这样的女子,他们村只有一个,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了啊。
其余的乡野丫头,哪有这样的仪态?
只听周仓继续道:“至于粮食嘛,最近我又招募了不少弟兄,你们下月出二十石吧。”
众族长闻言,惊得全都张大了嘴巴,他们这么个小村,挤出十石粮已经是极限,所有人勉强能吊住命而已。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二叔公连忙跪下,连连磕头道:“我小小村子,要是拿出二十石粮,恐怕要饿死不少人呐。”
“饿死不少,粮食不就省下来了么?”周仓恶狠狠的说着,指头捏在桌上,“咔嚓”一声,两寸厚的桌角竟然被他生生捏下来了巴掌大的一块。
这么一手,把所有族长都吓得腿一软,跪在了地下。
甚至有人还想起,今天下午在杨兴家的那个年轻人所说的话:助涨流匪气焰,流匪只会步步加码,敲骨吸髓。
可是不妥协又能怎么办?
他们倒是想去东莞郡求援,这周大王来无影去无踪,官军怎能找的着他?
而且,即使找到了,他如此神力,守军也必定比不上他神勇。
周仓看了看颤颤发抖的众族长,冷笑道:“实话告诉你们,如今我手下弟兄已有两百来号人,如今就驻在村外。
我这一支响箭,他们便冲进村子,你们一个人也别想活命,一粒粮食都别想留不下。
你们,是否想试试?”
他所言非虚,手里有粮,自然能招募到饿的活不下去的亡命之徒加入。
如今他的队伍已经翻了一倍,足足有两百多人了。
众族长吓得心胆俱裂,一百多流匪的时候都不敢抵抗,更何况如今变成两百多,更是不敢了。
可是答应了他,自己村子至少得饿死一半人呐,所以谁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