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针对刘备的弹劾算是直接被压了下来,毕竟天子都开口说是误会,自己还能一直误会下去么?
只是刘协的帝王权术,却让刘备心头有了些思虑。尤其若是此一番言语被张飞知晓,更不知该是如何收场了。
而归了营的刘备就更没心思挑什么良驹,满脑子都是王粲的那篇批文到底是如何了。
是以这回去之后,就向着董承讨了一篇。
…
“盖刘备受陶谦基业,本得之不正,更不能安一地之民,及至饥饿困顿,士林愤痛,民怨弥重,使吏士大小自相啖食。”
“此不仁矣!”
“兵败徐州,得受温侯饶一性命,却不思知恩图报,反是倒戈相向。外称仁义,內实反复无常,岂可担天子近臣?”
“此不义矣!”
“自无领兵之能,败一州之地。却献媚夺权,陷害忠良,夺财害命,为祸朝纲。”
“此不忠矣!”
“此等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辈,徒领皇叔之名,欺天子,诓世人!”
…
“砰!”
文只看的一小半,然而刘备已是勃然大怒,一巴掌就拍到了桌案之上。
杀人诛心!
那袁耀如此坏我名声,正是要绝了我的路啊!
此文一出,当今士族见得,难免不对刘备有一二看法。
如今刘备起家的资助已经被他自己霍霍的差不多了,欲要再成王图霸业,一是靠着这皇叔身份,二是在士族中的名望。
只如今袁耀这么胡搅蛮缠一番,日后刘备的路只怕要越走越窄了。
那边张飞关羽见得刘备迟迟未至,也是归了帐中来寻,结果一入账就看见大哥一脸怒火冲天的模样。
这般样子,可当真不多见啊!
张飞即刻上前问道:“兄长为何如此气恼?”
一旁的关羽亦是满脸关切。
却听刘备咬牙道:“袁家小儿,欺人太甚!”
张飞一听也不问什么事,直就虎目一瞪,高呼道:“早是看出那袁耀小儿卑鄙无耻,下作至极,今日兄长可算认得吾言了!”
先是把袁耀贬的一文不值,张飞再是问起道:“只是出了何事,也让兄长识得那袁耀的真面目来?”
刘备听得却不言语,只把从董承那拿来的批文给了关张二人。
两个大脑袋直凑在一块,却只看了两眼就皆是各自面露怒色。
张飞更是不待看完,就怒斥道:“特娘的!那袁耀岂能如此胡言乱语,兄长仁义无双,安能是其可如此编扯!”
“若是被吾逮着了,定是要使其跪与兄长面前,自讨罪责!”
另一边的关羽则是耐着性子看完了王粲的讨文,颇是不屑的摔在了桌案上,只冷声道:“无稽之谈,天下有识之士必不能信服,只得让那袁耀得一妄言尔!”
刘备却叹道:“据国丈之言,自王粲写的此文,袁耀就依着糜家之力,成百册而四散天下。只怕如今,连是那幽凉之地,亦晓我刘备大名了!”
张飞听得高呼道:“早就说的那糜竺靠不住,兄长你还念念不忘,看如今其对那袁家何等忠心!只待日后也让吾一并捉来,与那袁耀共告罪与兄长面前。”
刘备听得却未言语。
他也清楚,如今以袁家之势,张飞这话,多半也只能自己安慰自己罢了。
再说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过也是安慰之言罢了。而现在袁耀对自己所造成的影响,那可是实打实的!
念及此处,连是刘备也不禁有些后悔,不该是由着张飞,袭了那杨奉。
…
而对于袁耀来说,自己黑了皇叔一波却也不能把西凉马给黑回来,这马匹还得另寻出路。
死里逃生的杨奉倒是还欲自告奋勇,与袁术相商再往西去。
只是经此失败,连袁术也知道去往西凉实在路途遥远,路上意外确实太多,费钱费力落下一场空,反倒是不美,也只得作罢。
更何况,袁家想弄马,也并非只有一条路。
西面有难度,袁耀决定找人从北面帮忙“代购”一番,而这关键时刻,又只能靠着自己的老丈人了。
就如先前所言,这大汉的马种一是匈奴马,二是乌桓马。
乌桓马多产于冀幽,对袁家来说,本是比西面还难搞。
然而如今袁耀的老丈吕布稳稳占据徐州,那这就可操作一番了。
袁耀打算以江东之巨舰,先进徐州港口,再从徐州出发,北上去寻公孙度。
如此一来,不仅比起从扬州出发大大减少了距离,更是比起走陆路更为安全,可谓是两全其美。
和自己的老丈人也没什么可客气的,袁耀当即就写的封信,又托付如今已经基本搬来江东之地的糜竺帮忙走一遭。
虽说这糜竺是来了江东,好歹在徐州也经营多年,人脉甚广,请他走一遭,该是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