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直从小就在水军中厮混,尤其喜欢小船。
巢湖这种地形,就是他的主场。
一艘艘走舸乘风破浪,在湖水、支流中快速通行。扫荡几支百人队,毫无意义,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张辽的中军。
此地最大的问题就是无法骑马,张辽穿着特殊草鞋,率队前行。地面坑洼不平,经常会有没踝的水层。这就是第一道天然的屏障,阻挡着曹军策马奔腾。
就如同巢湖到淮河的广阔区域,对于东吴同样是一道天然屏障。一旦登陆,被曹军骑兵突击,就是全军溃败的下场。
副将忍不住开口说道:“将军,天气炎热,你何必亲自领军!东吴那群水货,只敢依靠水军营寨防御。”
副将跟随张辽多年,算是张辽的左膀右臂,所以才敢如此抱怨。
张辽瞥了对方一眼,“战争可容不得半点侥幸,我军在东吴那吃的亏并不少。”
副将突然低声说道:“我听说丞相调了一支水军过来,难道此战是要打过长江么?”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从远处奔回,由于没有战马,同样只能靠着双腿奔跑,这就导致传输消息的效率更为低下。
张辽命令全军停止前进,这才开始听从斥候的汇报。
“报,将军,南方支流发现东吴水军战船。敌军列队整齐,已经做好了接站准备。”
张辽瞥了一眼副将,才沉声说道:“准备迎战。”
副将急忙再次劝阻,“将军,此地多条河流交汇,一旦失利敌方可以乘船追击,是否应该后退扎营。”
“不用!迎战!”
张辽不为所动,可眼神中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欣喜。
战船摆成两排,公孙直立在船头,望向远方。
“张辽居然亲自领兵,这可是一条大鱼,我倒是要看看敌人敢不敢冲阵。”
公孙直颇为得意,他料定敌人必有大军通过这里!
如果在陆地上,他肯定掉头就逃,但此时他们占据地利,打不过就可以逃跑,曹军那群旱鸭子又能拿他怎么样!
一排排手持盾牌的曹军,率先出现,后方则跟随着大量弓弩手。
双方几乎是同时放箭,这种时候看的就是谁的箭失多。
比拼财力方面,曹老板一直是遥遥领先的。
曹军的箭失一刻不停,压的东吴水军抬不起头,然后走舸毕竟是战船,对弓弩的防护能力远超过手持的刀盾。
双方一时间陷入了僵持……
这就是曹军和东吴水军交战的缩影,曹军攻不过江河,孙权军不敢登上陆地。
然而……
公孙直对此处的地形相当了解,这也是他拦在此处的关键。
突然,数十走舸出现在曹军侧后方。
“放箭!”
漫天箭雨落在没有防护的曹军阵中,刹那间哀嚎一片。
公孙直躲在船舱中,放声大笑,“曹军不过如此,来到我的主场,即使是张辽也必败无疑。”
他分出一支水军,早早绕行,通过侧翼几条隐蔽的支流,这才瞬间来到曹军侧后方。
曹军一片混乱,阵型的转换哪有那么容易,再调集盾牌手,已经来不及了。弓弩手部队瞬间崩溃,向后方逃跑。
张辽冷哼一声,他治军严谨,对逃兵的惩罚极其严苛。
所以……这并不是他训练的主力部队,他听从军令将己方精锐大多留在合肥,城池实在是太重要了,完全不能有一丝破绽。
而且……他的主力也是骑兵,在这种地形也发挥不出太大的作用。
头沉声说道:“执法队上前,贸然后退者,斩!”
公孙直笑的声音更大,“就这!就这!船弩射击,给我瞄准对方将领,射死这群旱鸭子!”
小型船弩已经是战船标配,虽然经过一点点阉割,此时的船弩射成,只有不到300步,但依然可以稳稳压制长弓。
张辽不为所动,只是通过轮换的方式,调整着阵型,同时继续和东吴水军对射。
副将忠于忍不住开口道:“将军,这样不是办法,还是后撤迂回,何必与敌人硬拼。”
张辽又瞥了对方一眼,“也好,后撤吧!”
公孙直此时已经笑疯了,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看起来所谓的名将,也不过就是不长脑子的武夫罢了。
这片水域极其复杂,支流连接支流,对本地不熟悉的人根本搞不懂,为什么看似南辕北辙,为什么最后还能回到同一方向。
张辽军后撤十余里,终于稳住阵型,重新开始整备军队。
然而,一个时辰以后,一直东吴水军豁然出现在曹军的左后方。
张辽副将大惊失色,“这怎么可能!敌军明明在东方,怎么就跑到西面去了。”
张辽没有任何慌张,沉声说道:“回身应战!”
“将军,我军士气低落,阵型散乱,再损失下去,容易全军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