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武元年,八月八日。
刘备下御极三诏。
一,从此之后,彻底免除曾经的口赋、算赋及包括城门税在内的各种苛捐杂税。
可以说,除了农田上的三十税一不改之外,所有关系到百姓的税赋,全都取消了。
“这是什么意思?”
人们茫然地听着唱诏人的宣布,满脸都是疑惑。
“意思就是说,从今天往后,你们家只要不生第五个孩子,除了平时还要缴纳的农田税(三十税一)之外,你就不需要再给官府缴纳任何税赋了。”
“进城,也不需要给钱?”有人问道。
“已经说过了,除了你们家要生第五个孩子、以及应该缴纳的农田三十税一外,就再也不需要缴纳其他了。”
“这……”有人傻了眼
也有人在欢呼:“陛下太仁慈了!”
更有人神志不清地喃喃自语道:“我得出城一趟,告诉我那弟弟,他从此不用再躲在山上了,他…他才生了三个孩子而已,完全不需要缴纳税赋了啊。”
“等一下!”
念诏书的人大声道:“还没说完呢,等我说完你们再走也不迟。”
“哦哦哦,您说,您说!”众人连忙停下了脚步。
那人点了点头,这才继续道:“虽然,陛下的登基第一诏,免除了各项税赋,但是同时,官府从今往后要收取商人利润十分之二的税赋。”
“也就是说,假如这个商人赚了一百钱,他就需要缴纳给官府二十钱。”
“真,真的吗?”
“这,这位大,大人,除了这十分之二以外,吾等过关卡,是不是还要……”
“不需要了!”
念诏书的人,摆了摆手道:“陛下仁慈,自然不会再给你们收纳更多的钱了,以后只要你们在收货地开好证明,说明自己拉了多少货品,往哪里送,你们这一路之上便畅通无阻了!”
“那个,大,大人,我等商人怎么缴税啊?”
“自然是到了你们的售货地之后,按照十分之二的利润进行税额统计了。”
念诏书的人,笑了笑,打了个比方道:“比如说,你带了十根毛笔,要卖往关中。”
“但是在路上的时候,你觉得弘农卖便很赚钱,可你又感觉关中能赚大钱,偏偏身上又没了多少行路费,无奈之下,你就在弘农卖了三根。”
“那么,此时,你只需要缴纳三根毛笔所获的利润给弘农官府就可以了。”
“另外,记住了,缴纳税款之时,你也记得让弘农的官府将你的十根毛笔变成七根,这样到了关中时,你就可以随意发卖那七根毛笔了。”
“如果没有记录会如何?或者说……”
问话的是个商人,说话到最后时,感觉到周围的无数道目光,他语气下意识变得有些惴惴。
半晌之后,他咬了咬牙,这才问道道:“或者说,当地官府故意拖延时间,吾等又该如何?”
“你的担心很正常。”
那念诏之人笑了笑,道:“不过,林尚书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问题的解决方案……”
“如果你没有记录,那么到了之后也没多大事,只要补充十根毛笔的税款就好。”
“万一官府要是难为人,那可怎么办?”
问话的人瞬间慌了,完全忘记了之前的恐惧,一脸急切的道:“您也该知道……”
话说到一半,他就不敢说下去了,可他的意思却表达了出来。
在场的,几乎只要是个耳朵不聋,脑子正常的人,都知道他想说什么。
不外乎就是对官府不信任罢了。
但这也正常,毕竟……眼下可依旧还是乱世,谁知道那些被任命的官员会不会和以前一样?
“所以说啊,你们还是比林尚书差了许多!”
念诏之人摇着头道:“林尚书在温德殿上都说了,只要你们做好预计也就行了。”
“比如说,你贩了十根毛笔,要卖到关中,同时你还听闻弘农价格也很不错。”
“这时,你只要稍微计算一下,然后跟贩卖地的官府约定好数目就行了,比如你准备在弘农卖三根做路费,或者是其他,你便可以在贩卖地记录下这一点。”
“若是忘记记录,倒是也不慌,直接卖就行了。”
“可如此一来……”商人傻了眼。
他似乎知道有些商人会问什么,没等众人开口,便高声道:“若是有官府难为,你们完全可以逃税!”
此言一出,现场瞬间炸了。
哗!
“林尚书教我等逃税可还行?”
“这可太行了!”
“行行行,有如此保证,我等生意人,从此再也不需要害怕了。”
商人们炸了锅,百姓们傻了眼。
“这林子源,可真是……”就连藏在人群中的毛玠都瞪大了眼。
“别急着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