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一场伏击,让索额图已经丧了胆气,对于能否冲破楚军的阻截实在没有信心。
可是如果就此撤兵返回京城,他肯定会被皇帝拉去砍头的。自己昨天可是信誓旦旦拍着胸脯保证就算脑袋掉了也要完成任务的。
前进是死,撤退也是死,索额图犹豫半晌,最终咬着牙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杀!”清军喊杀之声惊天动地,向着楚军扑去。
可是对面的楚军却非常的澹定,一脸慌乱都没有,甚至人人眼中都带着嘲讽之意。
清军不明所以,感觉不太对劲,但是没有命令只能继续往前冲。
不过索额图到底也是带过兵的人,他倒是没有一股脑的下令全军莽过去,而是让步兵从正面冲锋,骑兵从两翼包抄。
毕竟他这次带的人马里还有骁骑营的五千精锐骑兵。
这些骑兵先不说战斗力怎么样,但是卖相却都不错,人人身材高大,盔甲鲜明,胯下骑得也是高头大马,装备着铁甲圆盾还有长刀短矛,甚至其中还有一千名会骑射的骑兵。
当然,这一千人弓骑兵大基本上都是蒙古人,少部分是满洲人,算是骁骑营里面最精锐的骑兵。
按照索额图的打算,就算步兵从正面无法冲破楚军的阵势,也能牵制他们大多数的注意力,好让骁骑营两侧的迂回取得效果,这样起码还能有取胜的希望。
这种作战方式在清军之中很常用,而且效果往往都很不错。
但是那也看对手是谁,现在的楚军火器之犀利,士气之高昂,斗志之坚韧,世所罕见,这套战法能不能起到预期的效果,索额图心中是一点底气都没有。
果然,战场的形势发展的确没有让索额图失望,甚至大大超出了他的期望。
正面进攻的清军在靠近楚军之后,楚军正面的一群盾兵后面忽然站出来了无数的火枪兵,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清军密集开火。
而且这些火枪兵完全不同于清兵之前见过的任何火枪兵,并没有排列成整齐的阵型,也没有说的打完一枪后就转到后面去重新装填弹药。
这些楚军火枪兵身前用一层层装满泥土的麻袋堆出简易的防御工事,他们躲在工事后面向着清兵射击。
而且射完之后立刻蹲下,没用多久再次起身射击,射击的速度远超以往任何的火枪。
密集的弹雨如同割韭菜一样,将冲过来的清军一茬茬地射到在地。
清军虽然也有火枪兵,也有弓箭手向着楚军阵列反击,但是他们的火枪射程根本就没那么远,而且还是老式的前装燧发枪,射速跟楚军的火枪一比简直慢到令人发指。
弓箭虽然射速快了不少,但是射程却很近。清军的弓箭手在阵后抛射的箭雨绝大多数都落在了双方之间的空地上,甚至还有一些落在了自己人的身上。
双方交火瞬息之间,清军就尸横遍野,而楚军那边几乎毫发无损。
更气人的是,除了楚军那犀利的火枪之外,楚军阵后不时还有炮弹呼啸着从天而降,落进清军冲锋的阵列中,炸的清军人仰马翻,混乱一片。
索额图在阵后嘶声大喊,用重赏来激励士卒,倒也是起到一定的效果。一些要钱不要命的清兵嗷嗷叫着冲到了楚军阵前,但是也就仅此而已了。
不是被火枪击毙,就是被手雷炸死,就算剩下的结果躺在尸体堆里装死,也会被前排的楚军刀盾手给热情地补个刀。
好在楚军这次是轻装急行,并没有带着那些野战炮之类的重型火器,只有作为步兵支援武器的轻型迫击炮已经手雷。
否则的话,几十门新式野战炮架起来一顿轰击,清军估计早就崩溃了。
总而言之,清军在正面的冲锋不仅一点效果都没有,反而死伤惨重,那密密麻麻的尸体看到索额图头皮发麻,浑身发冷。
正面冲锋失败,从两翼攻击的清军骑兵同样进展不顺利。
他们本以为能依靠着骑兵的巨大冲击力来破开楚军阵列,当他们挥舞着长刀,马速越来越快,马蹄声越来越急促地向着楚军侧翼冲过去的时候,发现楚军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吓傻了一样。
这让清军骑兵们兴奋不已,都觉得楚军虽然步兵强大,水师强悍,但是毕竟是从南方起家的势力,并没有多少骑兵。
这倒也是实话,毕竟从以往的战报上来看,楚军几乎没有在战场上使用过骑兵。
这在南方倒也不算什么缺陷,但是到了北方作战,骑兵就成了至关重要的兵种了。
现在楚军没有骑兵,正好被己方清兵克制。
楚军虽然火枪犀利,但是只要清军骑兵突入其阵中,再犀利的火枪也排不上用场了。
清军骑兵们嗷嗷怪叫着向楚军冲去,甚至后方的弓骑兵已经开始在马上弯弓搭箭,准备着向楚军阵列中抛射箭雨的时候,楚军两翼最前面的一排士兵忽然从中间分开,向着阵后退去。
霎时,阵前出现了一排用装满了泥土的沙袋堆积成的工事,工事上面每隔几步就架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