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贾珩面圣之时,薛家的车队也浩浩荡荡地入了京,王子腾入城之后,就以公务在身为由,领着一众属下先去了京营。
而薛家在神京城中,原是有着铺子、宅邸的,薛姨妈先着薛蟠,将一些随着携带的财货送至自家宅邸。
而后吩咐仆人赶着车,带着一些金陵特产、人情土物,向着宁荣街所在的荣国府驶去。
而此刻,荣国府,荣庆堂中温暖如春,欢声笑语不时响起。
贾母着绸衫,坐在罗汉床上,面上带笑,在丫鬟的侍奉下,凤姐、李纨、探春、迎春、惜春、黛玉、湘云、宝玉的陪同下说笑。
这时,一个婆子从外间进来,绕过屏风,笑道:“老太太,太太,姨太太带了哥儿姐儿合家进京在门外下车了。”
王夫人面上现出喜色,说道:“妹妹可算是来了。”
贾母笑道:“刚才还念叨着呢,不想这会儿就到了。”
王夫人正要转身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又一个婆子从外间走来,笑道:“老太太,东府里的管家说,珩大爷已班师还京,宫里传旨,升了一等将军,然后入宫面圣谢恩去了。”
贾母面露惊喜,问着那婆子,道:“升了一等将军,这又是怎么说的?”
荣庆堂中,众人同样是将一双双目光投将过去。
如凤姐柳梢眉之下的丹凤眼中,闪过一抹惊异之色,一等将军?
她公公也是这个爵位吧?
这岂不是说,论起爵位,这珩兄弟已和她公公平起平坐了?
那婆子迎着一道道目光的瞩视,笑了笑,说道:“老太太,这个我哪儿知道?”
湘云白里透红的苹果脸上现出一抹笑意,说道:“珩哥哥不是领兵出去了吗?三姐姐,你应该知道吧?”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看向探春。
黛玉掩嘴娇笑道:“三妹妹可是珩大哥的女校书呢,听说京里五城兵马司的军务,都先过一遍她的手呢。”
探春被黛玉说得脸颊染粉,清声说道:“前个儿,邸报上就说了,珩哥哥领着兵马剿平了三辅诸州县的贼寇,想来这番功劳入了宫里的眼,才给晋了爵。”
众人闻言,都是恍然大悟。
王夫人瞥了一眼探春,容色澹漠。
贾母闻听探春之言,喜不自胜,说道:“一等将军,这倒是和琏儿他爹的爵位一致了,这样一来,咱们东西两府就有两个一等将军了。”
凤姐这时,笑着凑趣道:“老祖宗,这真真是双喜临门了,姨妈那边儿刚刚领着哥儿、姐儿的过来,珩兄弟也回来晋了爵,可得好好庆祝庆祝才是。”
贾母笑了笑,说道:“是啊,年底祭祖,也要给祠堂里的列祖列宗说道说道,让他们在天上也高兴高兴,对了,凤丫头,你去派人往东府过去,说待珩哥儿回来,让他和他媳妇儿,一同在咱们这边儿用午饭,商量着是不是庆祝庆祝。”
凤姐闻言,就唤着一旁的平儿,让她带着丫鬟往东府盯着去了。
王夫人这时,脸上的笑意早已敛去,目黄阴沉,原本与自家妹妹重逢的喜悦,渐渐消失不见。
又是这位珩大爷!
贾母素喜热闹,说话之间,看向王夫人,笑了笑道:“宝玉他娘,你和凤丫头,一起去前厅迎着罢,一会儿赶紧将亲戚领过来见见。”
凤姐闻言,离座起身,笑道:“那老祖宗,我去了。”
王夫人点了点头,强自笑了笑道:“嗯,这就过去。”
说完,就带着金钏、玉钏等一干丫鬟、婆子出了荣庆堂,向着前厅去了。
前厅之中,薛姨妈、宝钗、薛蟠等几人落座在楠木椅子上,早有仆人奉上香茗。
这一路而来,薛姨妈从正门而入,面容上笑意愈盛。
心头暗道,真不愧是百年公侯之府,不说其他,这前前后后的庭院格局、仆人丫鬟,都透着一股富贵尊荣、体面气派。
宝钗此刻也在一旁的楠木椅子上坐着,少女晶澈、莹润的眸子,掠过厅中的家具陈设,心头也有几分惊讶。
这位少女虽一向崇尚简素,但并不意味着对古董、家具一无所知,相反,家学渊源,知之甚深。
薛蟠坐在椅子上,屁股下恍若有蒺梨一样,东扭西歪,四处打量着,落在薛姨妈眼中,也有些恼,道:“蟠儿,坐好等着。”
薛蟠笑道:“妈,怎么不见姨妈家生下来口中衔玉的宝兄弟?”
“等会儿,就过来了。”薛姨妈说着。
而话音方落,就听着后堂哗啦啦响声,环佩叮当之音响起,继而屏风后闪过一人,正是王夫人并丫鬟、婆子。
王夫人立那儿半晌,怔望着薛姨妈,深情唤道:“妹妹!”
薛姨妈也是愣了下,看向王夫人,同样唤道:“姐姐……”
而后两姐妹就是相拥在一起,一朝相见,悲喜交集,就是又哭又笑地叙说起来。
这边儿,宝钗也上前劝慰着自家母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