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龄浑身湿漉漉的站在幽暗的岩洞之中,借助身旁众人火折子的幽暗光亮,看着一箱箱堆在洞内岩壁旁的打开的木箱。
火折子的光照耀着箱子的那些东西,闪耀着五彩斑斓黄黄白白的光晕。红宝石,蓝宝石、彩色宝石、珍珠、玛瑙、猫眼、玳瑁、金沙、银块,金杯,银盏,手镯,指环等等等。
张延龄想象中的海盗的财宝应有尽有,就那么摆在眼前,璀璨炫目。
张延龄见过太多的金银财宝,但即便如此,他此刻也惊得说不出话来。身边潜水进来的七八名亲卫更是张大嘴巴久久说不出话来。
谁能想到,蒂莫西居然积攒了这么多财富,当真令人匪夷所思。这些财物种类很多,很是杂乱。而且有许多打造好的饰品,如项链手镯耳环之类的东西。大小规格不一,有的制作还很粗糙,这显然都是抢掠而来的当地百姓之物。这些饰品的主人怕是早已成为了刀下之鬼。
蒂莫西就是靠着杀人抢掠,在十几年时间里积攒了如此多的财宝。
他心计颇深,既不放心佛郎机人,也不放心自己的收下兄弟。因为他知道,无论是佛郎机人或者是海盗们,知道财宝的藏匿之处,都可能会生出歹意抢夺。
所以,他每次劫掠归来,便会当着众人的面将宝物装船,撒谎说要运到古里港保存。这样,海盗们即便有想法,也无可奈何了。他们根本没有可能从古里港的佛郎机人重兵驻扎的地方抢走这些财宝。
而蒂莫西之后便会悄悄折回来,将财宝从水下暗道运进这处崖壁中的洞穴之中保存。
这处崖壁洞穴,还是当年他初入大洋落草为盗的时候,巡视周围的海域地形,防止有通往岛上的秘密小道的时候发现的。蒂莫西把这里当做是自己的密室,不光可以储存金银财宝,关键的时候还可以保命。他在洞内不仅存放了淡水粮食,甚至在角落里打造了桌椅床铺。
蒂莫西可能万万也没想到,如此隐秘的地方却被张延龄给发现了。张延龄通过分析蒂莫西的心理活动,完全猜中了蒂莫西的想法。找到了他留下的宝藏。某种程度上说,奸诈狡猾这件事上,张延龄有过之而无不及。但这世上能够混的好的人,定要具备这样的特制。老实人是活不下去的。
洞外洞内建立了绳索的运输通道之后,一箱箱的财宝便被拖拽了出来,装船运走。
当二十多箱各色宝物堆放在甲板上的时候,闻询而来的各铁甲船上的将领也都一个个差点掉了下巴。
“狗娘养的,藏着这么多金银财宝,这得杀了多少人,抢劫了多少海船和城市啊。这么多财宝,怕是得值个几十万两银子吧。”冯麻子咂嘴道。
张隐呵呵笑道:“冯麻子,你好没见识。这里的东西起码要值个一两百万两银子呢。虽然不是什么上等的宝物,但是架不住数量多啊。可惜这些酒盏灯台什么的不是纯金纯银的,是镀金之物。不然更值钱。”
“一两百万两?”众将领抽着冷气,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张延龄哈哈笑道:“总算海盗没白打。有那么一些收获。各位,你们说,这些财宝怎么分?”
众人忙道:“我等怎敢染指?这些都是国公爷的东西。我等是绝对没有非分之想的。”
张延龄摆手笑道:“这是什么话?你们跟着我来冒险,至今苦吃了不少,好处却没得多少。这些也不是什么战利品,而是强盗的不义之财。很显然是从本地的百姓身上劫掠而来的。我本想着,这些财宝得归还给那些被抢夺财宝的人,可是这些人怕是已经都死了,即便活着我们也没法找到他们,也没那个时间和精力去做这件事。既如此,我们只能勉为其难收下了。不义之财,见者有份,焉能我一人独吞,那也太过分了。这样吧,留下一小半作为后续打造火器和战船之用。剩下的,咱们不分官职大小,一律平分。大伙儿也多少捞点好处。你们看如何?”
众人哪里敢要?即便有些人心里有些贪念,但却也根本不敢应诺。焉知国公爷不是故意拿话考验自己这些人的。
陈式一大声道:“不成,咱们一两银子也不能要。据我所知,此次出海所用钱银都是国公爷自己变卖田产和自己的积蓄俸禄拿出来的,前前后后两百多万两银子砸进去了。这所有的战船,火器,弹药,兵刃,乃至咱们兵士的饷银,都是国公爷掏腰包。国公爷已经为这件事掏空了家底,现在得了这些宝物,还是国公爷神机妙算找到的。咱们却来分一杯羹,那还算人么?坚决不能要。”
众人闻言也纷纷表态坚决不要。
张延龄摆手笑道:“这样吧,这里不过一两百万银子,就算全分了,每个人也分不了多少。咱们数千兄弟,包括死去的和受伤的兄弟足有五千兄弟,一人不过分个一两百两银子,买个宅子,讨个媳妇便也没了,或者有爱喝花酒的,逛几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