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台在均州东边的要道上,曾经非常繁华。这两年商路不通,萧条许多。王宵猎把司令部设在这座小镇里,让其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天色将黑,张迟出了营房,在路边的茶馆里等了一会。不多时迟玉平到来,两人沿着大道,到了不远处的一处小酒馆。酒馆里面坐满了人,热闹非常。
张驰道:“军中不许饮酒,镇里的小酒馆可是好生意。”
迟玉平道:“是啊。军中不能饮酒,大家可不就跑出来了。好在中午的时候,我就派亲兵到这里订了位子,不然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
两人说着话,由亲兵带着,到了旁边的一处小阁子里。
走过大厅的时候,不少军官见到统制来了,吓得面色紧张。有的故意转过脸去,假装张驰和迟玉平看不到自己。有的看着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张驰和迟玉平对此视而不见。再熟悉的人,也只当不认识,走进了阁子里。
这处阁子是最近搭起来的,墙上的泥巴都没有干。向南开着窗子,有凉风吹进来。
在桌边坐下,张驰道:“外面许多人看见我们都十分紧张,着实让人尴尬。要我说,还不如让军中可以饮酒呢。当兵的人,怎么能断了酒?”
迟玉平道:“节帅如此安排,必然有其道理。时间长了,再是好酒慢慢也就戒了。”
张驰摇了摇头,显然不信迟玉平的话。
军队是酒类消费大户,许多甚至有自己的酒库。打了胜仗有庆功宴,败仗同样喝酒消愁,军官几乎没不好酒的。正是在这个时间,岳飞军中饮酒,把自己属下一个将领打得半死。从此之后,岳飞滴酒不沾,就此戒了酒。只天下有几人能像岳飞?好酒的还是多数。
迟玉平道:“这些日子林卫带着骑兵清扫均州外围,没有大战。若是不然,我们哪里有这个机会出来饮酒?据我的部下禀报,再有两三日,均州外围就清扫空了。大战要来了。”
张驰道:“这个李忠,倒真是个人才。骑兵虽然不多,裹挟的百姓却无穷无尽。周围数十里,到处都有他的人。仅清扫外围,就要花上五六天时间。”
迟玉平道:“李忠这种盗匪,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不派出来搜刮粮食,挤在城中岂不饿死?不过这样进出城就不能查得太严。许参谋派人入城,把他的底细搞清楚了。”
张驰急忙问道:“他的军队到底有多少人?自称二十万,我们估计不足万人,相差着实太多。”
迟玉平道:“城中的可战之兵,满打满算不过六千。裹挟多少百姓,一时还真难查清。反正抢到的粮食多,跟着的百姓就多。一旦军中缺粮了,许多百姓也就走了。”
张驰道:“只有六千兵,我们还真是杀鸡用牛刀了!”
迟玉平道:“来均州之前,节帅的判断完全正确!如果不是要求尽量不伤百姓,城早破了!现在只是在收拢被李忠裹挟的百姓,还有救援被乱军糟踏的本地人家,所以等上两三日。”
张驰道:“均州城我去看过了,能守一天,算李忠有本事!”
迟玉平笑道:“均州城虽然不大,城防却还坚固。你们一天就能攻破?”
张驰道:“现在有火炮,均州这种城墙,用不了半天,轰塌一面城墙不成问题。城墙一塌,李忠还能守下去?有那种本事,也不就不用像现在这样了。李都统何许人也?当年守陕州,如果不是我们及时救援,也守不住了。更何况李忠!”
说起当年往事,迟玉平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与张驰喝了一杯酒。
当年在陕州,就是张驰和迟玉平两人先进城,帮助挡住了攻进城的金军。两人连立战功,现在已经升到了统制。张驰是中军第一团的副统制,迟玉平则是骑兵统制。这两天没有战事,两个人相约出来喝酒解闷。调了今晚不当班,没有约束。
王宵猎军中,师一级的司令部人员来源复杂,团一级的统制则比较单一。像张驰和迟玉平,都是这几年从最基层升上来的。他们脱颖而出,是真正带兵的人。
说到底,王宵猎还是军阀,再是信任别人,军权也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统制一级的统兵官是王宵猎掌握到军权的关键,基本全用自己人。这些人以平民身份参军,在王宵猎手下成长,不需要怀疑他们的忠诚。真正在战场上指挥杀敌的,也是他们,多了其他人对战斗力影响不大。
喝了几杯酒,迟玉平道:“不过三年,没想到我们军队成了这个样子。以前听到金军消息,哪个不是吓得心惊胆战?现在,哪里还把他们放在眼里?三年时间,我们跟金军打了几仗,一仗未败。说句心里话,现在只想着跟金军大战几场,看看是哪个英雄!”
张驰点头:“是啊,谁能够想到呢?当年我参军的时候,人数也少,秩序也乱,全靠节帅领着东征西讨。现在不一样了,一切都有章程,事事有法度,再不是从前样子。”
说了几句闲话,张驰道:“几天后攻城,主要靠我的部队。听副都统讲,炮兵团调来三十门炮,这两天就运到。按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