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了看鄂州城,徐俯不由重重叹了口气。道:“孔彦舟这厮跋扈无礼,哪里有人臣的样子?王宵猎进贡朝廷的的礼物,被他抢走大半。这个时候才知道,王宵猎这样的大将真是难得。”
高世则点头:“谏议说的不错。与孔彦舟比起来,王宵猎甚是得体。”
两人唏嘘几句,一起上路,沿江而下。到了池州上岸,一路赶回行在越州。
两人一进城,得到了消息的越构便就命他们立即进宫奏事。
进了大殿,行礼如仪,赵构吩咐赐座。
徐俯和高世则两人刚刚坐下,茶也没有喝一口。赵构便问道:“如何?王宵猎何时赴阙?”
徐俯捧笏道:“禀陛下,王宵猎推托军务繁忙,抽不出身,并没有说何时来行在。只是说等军务空闲的时候,再想办法。臣看他的样子,怕只是借口而已。”
赵构听了,勐地抬起头来,目**光。只是一闪而逝,迅速恢复了平常模样。澹澹问道:“你们在襄阳有些日子。在你们看来,襄阳如何?”
徐俯踌躇一下。道:“禀陛下,臣为官多年,走过许多地方,再没有一个地方能比得上襄阳。我与高都承在襄阳的日子,四处走遍,什么地方都看过了。襄阳城里,商贾云集,人物富庶,虽是小户人家也衣食不缺。听襄阳的官员讲,襄阳一座城,一年商税就有近百万贯,还要远超当年的开封府。如今各处藩镇之地,没有一处比得上襄阳富庶。”
赵构轻轻点了点头。道:“如此看来,王宵猎战场上是一员良将,治理地方也有许多的手段。如此人物,不能为朝廷所用,非天下之福。”
徐俯道:“看王宵猎的样子,虽然爱惜羽毛,不肯离开根本之地。但是态度恭敬,对朝廷并没有不满之处,不像有反心的人。倒是我们路过鄂州,被孔彦舟百般刁难。此人态度跋扈,凭着手下大军,百般索求,甚至明抢。此次我们回来,王宵猎进贡的礼物本来过一万五千贯。谁想路过鄂州,最少有一万贯被孔彦舟抢了去。唉,孔彦舟此人只怕靠不住。”
赵构道:“孔彦舟本是个犯了死罪的人,投入军中,积功而有今天。本就无赖,有了大军岂会安分守己?此是意料之中,倒不让人意外。前些日子宰执议论,怕孔彦舟占据鄂州这样的富庶之地,以后只怕更加难制,封他做蕲黄镇抚使。只是他周围没有大军,占着鄂州不走。”
徐俯道:“几个月前李成投了伪齐,听说大受重用。孔彦舟对我等明言,要建节,还要如王宵猎般封一路之地。如若不然,他就要北去投刘豫了。”
赵构听了,闭目想了一会。道:“孔彦舟号称拥兵二十万,实际哪里有那么多人?等到朝廷抽出手来,命张俊北上,剿灭就是了。比较起来,似孔彦舟这等只是藓芥之疾,王宵猎却是心腹大患!”
徐俯道:“臣观王宵猎并没有反叛之心。想来他起自义军,在开封周围多受苦楚。南下襄阳,两三年就坐拥十万之众,过于小心谨慎罢了。只要朝廷善加抚慰,当能保襄邓无虞。”
赵构轻轻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知道了。此次到襄阳,你们所闻所见,详细说给我听。”
徐俯和高世则打起精神,把自己到襄阳之后王宵猎如何招待,一五一十说给赵构听。
襄阳制置使衙门,汪若海对走进来的王宵猎道:“看看七月将尽,到了秋天了。今年金军没有从关中撤军,一直虎视川蜀地区。如今兀术率十万大军于凤翔,吴玠等人压力很大。张枢密来公文,让我们八月从商州北进,拊金军侧背,牵制兀术。”
王宵猎道:“吴玠据险而守,压力是有。但我们从商州北进,兵力少了金军根本不管,兵力多了我们难以负担,此事难办。好了,过几日命邵凌到商州去,寻机行事吧。”
汪若海道:“节帅,商州北进,离京兆府不远,金军不能置之不理。只要有一两千人,就能引金军回援,支持大散关附近的吴玠军队。”
王宵猎道:“商州北进道路崎区,行不了大军,只能做奇兵。所谓以正合,以奇胜,如果没有正面战场配合,奇兵没有什么大用。吴玠一军,不过一万余人,给金军的压力不够。就是说,纵然我们从商州出兵数千人,也无法影响正面战场。”
说到这里,王宵猎走到桌面上的沙盘前。道:“商州这条路要发挥作用,要么在西边,张枢密麾下有数万大军,能与金军对峙。要么在东边,我们北进洛阳,把金军主力从关中吸引出来。这个时候,有数千军队从商州北上,金军就被动了。现在在凤翔,吴玠能守而不能攻,我们北上吸引几千金军,于大局有什么用处?说句难听的话,只是耗费钱粮罢了。我们的钱粮,张枢密不心痛罢了。”
汪若海点了点头:“节帅说的有道理。”
王宵猎道:“从金军攻破开封府,本朝对金军一直没有统一的战略。要么忙于应付金军南犯,要么想一出是一出。这样不行的。我们没有自己的战略,这十万大军,早晚被拖垮。”
汪若海道:“依节帅之意,该当如何?”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