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正常人谁都想要回到汴京,对于赵惟宪这样的皇室子弟来说,清源虽然富庶但是并没有区别,他们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就不缺金银,除了赵允让这样边缘的宗室除外。
有些皇室子弟知道自己此生与皇位无缘,早早地就开始谋划将来的出路,像信安郡王赵允宁那一支,早就开始做生意渗透到其他行业。
赵惟宪甚至都不想出门,清源他治理得越好,传出去就更丢人!堂堂的赵氏子孙跟个七品芝麻官似的,跟这些乡野村夫谈论鱼获农桑,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帮还是不帮,别看赵惟宪是个落魄王爷,手中有钱又有权,对付他起来就像捏死一只蚂蚁,再不济,对他身边的人下手,那也是防不胜防!
梁川几乎是不加思索就道:“赵王爷快别这样,这样吧,我只能尽力去说,要是夏大人他老人家肯念在情份上不与我计较,更体谅赵王爷一片孝心,想必这事应该能成!”
赵惟宪一激动,差点又要跪下来,梁川死死地托着赵惟宪,他可受不起这一拜,将来传出去说自己欺压当地宗室,秋后算起账来自己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再说了,赵惟宪这个人心比天高,自己是什么身份,受他一拜将来自己难道拿人头去还?
“三郎救我性命也,此生如果我不能还汴去列祖列宗跟前尽孝,我有面目下九泉!”
梁川不管这赵惟宪是不是装的,起码这些年他没有为难过自己手底下这帮人,冲着这份情他也得帮他一把。
“赵王爷您想找夏大人去疏通这件事,与其找我,不如找另外一个人!”
梁川轻轻一点,赵惟宪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
赵惟宪以为梁川在卖关子,满头大汗,这样装孙子实在不是他的强项!
“三郎还望指点迷津!”
梁川低声在赵惟宪耳旁道:“赵王爷可有听说过孙厚朴这人!”
孙厚朴?赵惟宪脑海里使劲地想了一圈,始终没想起来京城当中到底哪一个权贵名叫孙厚朴,倒是清源城中有一户贩茶的巨贾,他家好像有个儿子叫孙厚朴,听说是去了汴京,跟梁川两个人做了一番事业出来!
前些日子,汴京听说还来人报喜,说孙家祖坟上冒了青烟娶了一大户人家的姑娘,九辈子也高攀不起的那种,那人家好像姓夏!
奇怪的是孙家对此反应平平,倒是听说长坑孙厚朴的外家大肆庆贺了一番,连孙母的坟茔都重新修缮了一番!
难道是这个人,这个人有什么过人之处?
梁川不经意看了一眼赵惟宪这一脸茫然的样子,心道原来这心比天高的赵王爷呆在这乡下都呆傻了,汴京城中这么大的事都不知晓,还想找夏竦办事!
夏竦家那喜事办得那么大,有长耳朵都听说了这事,他一个王爷竟然听都没听过?
这人这德性回了汴京只怕也是被人虐的份!
梁川又往放生池里撒了一把食物,这一次许多的小鱼小龟争相跃出水面来抢食,只是还是没有看到那两头将要修成正果的老鳖!
“小王只听说长坑茶商孙氏,莫非是这人?”
梁川点点头道:“我与孙厚朴情同兄弟,昔日在汴京更是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后来姻缘巧合之下,这孙厚朴娶了夏大人唯一的千金,大人如果想疏通夏大人的关系,不妨去找孙厚朴!”
什么!
这长坑茶商的儿子竟然能娶到夏竦的千金,哦不,夏竦竟然肯把千金嫁给这长坑茶商之子!
这话说出来不要说他赵惟宪不信,但凡一个知道大宋朝体制不成文规定的人都不会信!
商人赚的钱再多,能找一个进士当女婿也是祖上烧高香,有点前途的士子全被当朝的权贵钦点走了。夏竦的女儿那属于什么级别,那是天鹅肉中的天鹅肉,娶到她等于继承了夏竦这辈子所有的人脉与资源!
别说夏竦看不上,就是自己也看不上这些奸商!
“三郎你说的可真的!”真惟宪一连问了好几遍,这种事情与天方夜谭无异,总不能梁川叫他去找谁他就愣愣地去了,传出去这颜面何存?
梁川信誓旦旦地道:“佛祖就在跟前,我岂敢有虚言!”
赵惟宪心道这下让他怎么办,孙厚朴按他说了娶了夏竦的女儿,可是夏竦女儿什么个性子他完全不知晓,喜好是什么更不清楚,这一层关系总不能冒然去人家家里说情吧?
赵惟宪看了看梁川,一脸地无奈,他的地位是不低,可是在夏竦这种文人眼里一文不值,甚至还鄙夷他们就是抬胎技术好。他也拉不下面子,夏雪的女儿论起辈份还要矮他许多,如何让他开这个口,梁川指的这条路不是瞎走!
梁川一眼就看穿赵惟宪心中的想法,当年自己与他有交情他这才肯拉下面子与自己交心相谈,换成其他人,比杀了他还难受!
“王爷不必忧心,我那兄弟自小就是古道热肠之人,当年我在凤山尚未发迹之时,就是得了他一臂助力,去了汴京更是他出了大钱,与我两个合股出资兴建了紫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