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阳县主身为女子,身材如此高挑,至今没有许配人家一事,虽然众人口中不提,却也心知肚明,甚至不少人还暗地里拿广阳县主的身高打趣。
而端木天身高六尺有余,与广阳县主再是般配不过,这更坚信了众人猜测。
面对杜构杜荷兄弟那揶揄的目光,一众宾客们那发现大新闻的兴奋,端木天是真的傻眼了。
剧本,不是这样写的啊!
就在广阳县主与端木天都尴尬不已,不知所措时,李纲哈哈大笑一声,站起身来。
“好一首紫骝马!端木小郎才情可谓出类拔萃,有八斗之才!老夫倒是没有想到,今日曲水流觞,竟能听闻如此佳作,哈哈,好诗!当浮一大白!”
他又扭头看向一众大儒:“诸公,某以为端木小郎这首紫骝马当为今日最佳,诸公可有意见?”
褚遂良、孔颖达等人皆大笑摇头:“李公所言甚是,此诗自当为最佳,无可厚非!”
就连裴寂、封德彝这几位朝堂相公,此刻也没了朝堂重臣的形象,一个个老不羞的挤眉弄眼调笑道:“只一句安得念春闺,此诗便当最佳。”
“老夫倒是有些好奇,不知燕郡王如何看此诗,哈哈!”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片哄笑,广阳县主那白嫩的脖颈都变得通红了。
不管众人如何揶揄,但对于端木天吟诵出的这首诗,却是没有办法可挑剔之处。
诗仙李白的诗,谁能说个不字?
唯独国丈伊阿鼠,脸色阴沉的似要滴出水来,一双三角眼闪着寒芒,恶狠狠盯着端木天。
端木天当众吟出绝句,引得众人击节叫好,让伊阿鼠更是恼怒。
在他看来,端木天与杜如晦的儿子,皆是在故意给他难堪,想让他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
伊阿鼠越想越怒,随手便是狠狠一巴掌扇在了身旁小心服侍,给他捶打按摩的婢女脸上。
“贱婢,滚一边去!”
被打的婢女根本不敢多言,连眼泪都不敢落下,捂着被打得通红的脸颊,默默跪下叩首恳请伊阿鼠原谅,小心翼翼的退到了一旁。
同席的郑善果看出伊阿鼠的不爽,不禁捻须一笑:“国丈何必生气,伤了身子未免不美。那端木氏,不过区区一介寒门,国丈又何须介怀?”
他压低了声音,凑到伊阿鼠近前:“之前万年县看在秦王殿下的面子上,应允了端木氏将其嫡子送回府中养伤。但老夫看那端木小郎生龙活虎的模样,想必已然无碍。既然如此,自当命万年县速速押解他们父子上路了。只要他们父子一被流放,是圆是扁,还不是由得国丈揉搓?”
伊阿鼠闻言,微微一愣,旋即大笑:“郡公所言极是!哈哈,老夫这便命人去万年县传话,让万年县的裴明府即刻派官吏来杜曲抓人!”
“哈哈,大善!”郑善果与伊阿鼠对视一笑。
伊阿鼠立即伸手召来了身旁仆役,吩咐几句后,那名仆役立即转身就跑。
待传话的仆役走后,伊阿鼠又捻着颌下的几缕稀疏胡须,凑到了郑善果耳畔,小声说道:“郡公,我听闻这杜曲端木氏,颇有家财,可有此事?”
“不错,确实如此。”郑善果瞥了伊阿鼠一眼,已经猜到这老东西的心思。
他心中腹诽,脸上却是笑容满面:“端木氏在杜曲有良田千倾,不知国丈可有兴趣?”
伊阿鼠脸上不加掩饰的流露出贪婪之色:“哼,区区寒门庶族,便占了如此多的田地,其中必有舞弊徇私之处!那端木氏不知害了多少百姓,才能鲸吞如此多的田地。老夫虽不在朝堂,却也替陛下痛心啊!若是放任这些寒门庶族如此肆无忌惮,国将不国啊!郡公掌管民部,可得好好查一查这种硕鼠,勿要让其祸害百姓才是。”
郑善果听弦知音,立即点头:“国丈言之有理,回头老夫便命民部官吏,来这杜曲镇好好清丈田地,厘清田税。若有不法之处,必然严惩不贷!”
民部,便是户部,李世民即位后为了避讳,改户部,掌管天下田地、户籍、赋税、俸饷及一切财政事宜。
伊阿鼠大笑,显然对于郑善果的回答很是满意。
他已经在心里琢磨,如何通过女儿伊德妃,狠狠在端木家身上咬上一口,谋取私利了。
这老东西谋夺完端木家的田地家产还不满足,居然目露淫光,又继续说道:“老夫还听闻,那杜中郎的妹妹,端木氏的夫人杜氏,生的极为貌美。啧啧,也不知她夫君嫡子被流放岭南后,这可怜妇人,如何独活,老夫甚是怜惜啊!”
郑善果心中已然骂娘,他虽是为了太子李建成的大业,不得不刻意讨好伊阿鼠,但对其人品,却十分鄙夷。
但他也只能继续虚伪以蛇,勉强笑道:“国丈所言甚是,这妇人家中若没了田产,又无夫君照料,甚是可怜啊。”
“哈哈,老夫倒是见不得这些妇人无依无靠,届时说不得须出手相助。”伊阿鼠甚是得意,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