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正率军向南突围,身旁的一名士兵忽然惨叫一声,被一支飞箭射中脸颊,然后整个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将军,救我!”
听着部下濒死前的哀嚎,秦朗心忧如焚的举起长剑,用尽自己的全力大喝道:
“将士们,向前突击,夺我生路!”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但每个士兵都在用尽求生的本能冲杀。
魏军一点一点的在向南面挺进,尾部则被柯比能的大军紧紧咬住,激烈交战。
因为柯比能企图全歼蜀军,所以在包围圈上每一个方向的鲜卑人在数量上都处于绝对劣势。尤其是南面隘口,仅仅只驻守了五千多人,所以当魏军的突围部队开始冲击工事的时候,正面的鲜卑人几乎一瞬间就处于了巨大的劣势。若不是占据着有利地势,他们很有可能连魏军一个回合都挡不住。
不过这只是一个方向的劣势,在另外一个方向,鲜卑人的优势越来越大,魏军节节败退,伤亡越来越大。
站在山顶上往下看,可以看到鲜卑人的红色旗帜逐渐鏖集在一处,紧紧咬在代表魏军的土褐色尾部,不断蚕食……
“怎么还不下冰雹?魏军形势如此艰难,再不下冰雹,他们就要败了啊。这来增援的魏军怎么回事,打一个关隘都要这么久?”
张休站在一旁都囔着,言语里充斥着想要帮魏军一把的意味。虽然此来草原的目的是帮助鲜卑人击败魏军,但真正到了决胜时刻,他心里还是不希望鲜卑人那么轻松获胜。
黄袭奇怪的瞅了他一眼,“真下了冰雹,魏军不是败的更快吗?将军刚才都说了,一旦天气突变,鲜卑人更有优势。”
李盛也附和道:“就是,老张啊老张,你到底站那边?我们现在是魏国的敌人哦。”
这话有点诛心,是道死亡选择题,不好回答。
无论回答站在哪一边,都有背汉向敌的嫌疑。
张休迅速看了马谡一眼,发现后者正在出神的望着远方,脸上神态没有变化,暗暗松了口气,这才理直气壮说道:“俺当然是站在将军这边了。”
见没有坑到张休,李盛哈哈一笑,四下看了看,纳闷道:“将军,今天真的会下冰雹么?怎么感觉这会又不冷了。”
“将军?!”
李盛的这一声呼喊,总算让马谡回过神来。他朝战场上看了看,发现鲜卑人的优势已经非常大了,似乎很快就可以确定胜局,顿时一阵讶然。
“战场,果然是瞬息万变,不可捉摸的。”
“以方才而论,天降寒流的确对魏军不利;但以目前而论,天降寒流可以打断鲜卑人的攻势,让魏军获得喘息之机,对魏军极其有利。”
正说着,杨百万忽然一指东面山脚,大声道:“将军快看!”
众人循声望去,看到魏军援军终于攻破了东面关隘,朝着石城方向蜂蛹而入,开始攻击鲜卑的后方。
鲜卑人骤然遭到强袭,一时间阵脚大乱
马谡点点头,继续叹道:“再以目前之势论之,天降寒流又开始对魏军不利了。”
四大部将对望一眼,心有所悟。
张休第一个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将军言下之意是说,能力比不上天意。”
黄袭又瞅了他一眼,杠道:“将军是那个意思吗?将军是说: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为将者要通阵明势,把握住每一个稍纵即逝的战机。”
李盛摇摇头,提出不同见解:“不尽然,我觉得将军想要表达的是:这寒流有点儿戏了,怎么还不来,早点下冰雹,大家也好早点进帐篷干正事……”
这话立即得到了众人的赞同。
杨百万见众人表态过后都望着他,想了想道:“我认为将军想说的是:用兵之道,变化万千,正如这即将变幻的天气一般,无法捉摸。为将者,当知阴阳,通星象,料机于先,方能制人于后……”
“切!”不等杨百万说完,众人纷纷撇嘴打断他。
李盛瞥了他一眼,对另外两人道:“看来小杨是被那俩丫头睡懵了,这已经在胡言乱语了。”
黄袭、张休点点头,深以为然。
马谡连连摇头失笑,无语的看着四大部将斗法。心里想的却是,此战过后,自己又该以何种身份立于蜀汉朝堂?甚至说诸葛亮百年之后,自己又该以何种身份立于蜀汉朝堂?
可供他选择的路不多。
原时空里,司马懿才是最后的“赢家“,司马家最后能够取代曹魏,建立西晋帝国,可以说九成是司马懿的功劳。
尽管司马懿一直以魏国忠臣自居,但其实从一开始他就做好了权倾朝野的准备,并且数十年如一日朝着这个方向努力,最终一击功成。
由此看来,司马懿的奸滑和深谋远虑,在当世可说是无人能出其右,或许在他心里,从来都不认为诸葛亮是他的对手,他与诸葛亮的对决,更多的是为了“活下来”、而不是为了“赢下来”。
他深知只要诸葛亮存在,才有他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