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血液”
1681年3月15日,开元。
“预备!”
“放!”
“砰!砰!砰!……”
随着指挥官的长刀挥下,密集的铅弹瞬间抛洒过去,将对面千余土人大军的冲锋之势给生生阻在六十多米外,无数的土人闷哼一声,纷纷栽倒在地。
“骑兵,全体出击!”
密集的火枪军阵,永不停歇的射击声,使得土人遭受了巨大的伤亡,整个队伍无可抑制地崩溃了,呼喊着,惊叫着,掉头朝后奔逃。
身后隆隆响起的马蹄声,更是加大了土人的混乱,所有人都在奋力地朝远处山林逃去,只要能躲入密林之中,就可逃出生天。
“不要停,不要停!”一名骑兵军官高声呼道:“兜过去,先兜过去!……截住土人的归路!”
艾澄借助着马势,手中的马刀轻松地割开了前面一名奔跑的土人脖颈,随即一磕马腹,将速度又重新提了起来,跟着前方的战术教官,向山林的方向奔驰而去。
学员兵们是在一天前的半夜一点多,抵达了开元火车站,随后便被指派到了开元城的东城区集结待命。
次日天明,一名陆军情报参谋传达北方司令部长官的命令,所有学员兵编成一个混成营,无需携带火炮,立即跑步前往开元水库大坝附近设防,阻止土人苦力逃窜至东南方向的山林地区。
四天前,开元矿场部分“服务期”届满的土人被告知,他们的工作期限将会被再延长六个月。为了补偿这些土人的“精神损失”,开元矿场将提高他们的劳务费,每人将按照月度工作量多寡获得3-5角钱的额外报酬。
在每年,齐国都会在南洋诸岛“招募”数以十万计的土人苦力,前往汉洲本土及个别海外领地,进行为期5年的服务工作。他们被大量充入矿山、城市基建、铁路、公路、码头、水库等极为艰苦的工作场所当中,为建设美丽而富饶的齐国,贡献他们的“微薄之力”。
这些土人在来到汉洲本土的第一年,就因为环境、气候、毒虫蛇蚁、鳄鱼袭击,以及短时间无法适应高强度的工作,有近五分之一的人会死去。而在接下来的服务期限内,剩下的土人也会被各种安全事故、疾病、斗殴、劳损、监工的虐待而被夺去生命。最终能熬过服务期的土人,可能只有不到三分之一。
这个时期,明火和毫无防护措施的机械十分常见,许多工作场所,空气中弥漫着浓烟、雾气和粉尘,其危害程度各不相同。马匹脱缰、手推车迎面撞来、货车拖着机械高速奔驰、有毒制剂随处放置、超重的货物都已是司空见惯的现象,而在这个时期,能为土人苦力提供保护作用的坚硬安全帽或其他装备还未被广泛使用--当然,汉洲本土的矿场、道路施工现场也根本不会为了保护土人的身体,而花费额外的成本去配套这些防护装备。
众所周知,采矿更是一个典型的高危职业,随时会面临各种危险。齐国人不舍得将宝贵的本国居民塞入到这种消耗生命的地方,自然就会对土人苦力的需求变得极为旺盛。
显然,如果工作过程中发生死伤,无数变得日益麻木的土人会自然而然地将之称为宿命。对于事故受害者而言,这也许是一场巨大的悲剧,但大部分人只能默默接受这个结果,期望自己能苦熬完剩下的服役时间。
那些活着回到家乡的土人,也因为高强度的劳作、吸入各种粉尘颗粒、被有毒气体感染、遭受体罚,每一个人的身体机能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严重的损伤。若是安静的休养,也很可能在未来漫长的岁月当中,承受各种痛苦和折磨。
尽管,每一个返回家乡的土人都从齐国人手里获得了一笔“高额的报酬”,但酗酒--尽管真神教禁止饮酒,可在汉洲本土服务期间,很多土人已经习惯于酒精的刺激作用,以及其他无节制地消费,将很快把他们获得的收入挥霍一空,然后在极度的贫困和难言的病痛中无声无息地死去。
绝大多数的南洋土人,对齐国的“招募”工作,是极为排斥的,更是畏之为死途。但在那些被齐国人控制的傀儡素丹和部落头人的强逼下,不得不告别自己的亲人,怀着决绝的心情,登上齐国人的大船,来到一座座吞噬无数人命的矿山、留下累累尸骨的铁路线和公路施工地,然后默默地奉献自己的一切。
五年服务期限届满,还活着的土人心中无不为之一松,感谢伟大的真神庇佑,让他得以存活下来,所有人都想急迫地离开地域般的矿山,返回家乡与亲人团聚。
可齐国人竟然食言而肥,以工作量大、人力不足为由,强行要求服务期满的八百多土人苦力,继续服役半年。天可怜见,这些人可是躲过了事故、疾病、高强度的劳作摧残,还经受了监工鞭挞、苦力互殴、饥饿、无尽的疲劳,终于熬到了自由的时间,以为就此脱离苦海。
齐国人的无理要求,自然遭到了土人苦力的严词拒绝,还纷纷鼓噪起来,要求齐国人履行诺言,让他们安然返家。
矿场管理人员遂指示十几名土人监工予以严厉镇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