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赵启一声惊叹。
“秦国范睢死后,相国一直暂缺,魏无忌过去即便不为相国,也定会为秦王所重用!”赵括侃侃而谈道:“换而言之,欲诛杀之,先需灭秦!”
“这......”赵启无奈地咋舌。
摆平了赵启,赵括随即对着田单说道:“田将军守护河内有功,着复君爵位,曰轵城郡,以彰卿之功绩也。并调入内阁办事。寡人知齐国乃是田爱卿之母国,不忍刀剑相加也是人之长情也。”
对于说服田单,赵括没有把握,但好在赵国并不缺能打的将军,虽然少了田单这个“本地人”会困难上几分,但仅凭着齐国那几块料,哪里会是自己的爱将李牧和赵启的对手。
至于封爵入阁,不仅仅是对田单守护河内,大胜联军的褒奖,也同时是变相地将田单手中兵权给夺了,毕竟田单在上党日久,也该回转中枢了。当然其中保护田单的成分居多,毕竟以赵括在军中的威信,根本是无惧任何人的挑战的。
赵括的话说得明白,田单也不是傻子,但却一直低着头,不肯领命,似乎在消化着赵括的话语,又似乎有着些什么旁的想法......
终于,田单还是抬起头,只见其一脸的坚毅之中又有几丝泪痕。双手抱拳,田单一揖到底,说道:“还请我王准予微臣随军而去,微臣愿以一骑入临淄,劝降齐王!”
“哦?”赵括有些惊讶地看着田单。
显然田单的言语很是令赵括惊讶,微微一想却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
田单何人哉!那是主张惜民力,少兵戈的代表啊,甚至不惜与赵奢论战的人物,虽然历史最终选择了赵奢的理论,但从中也不难看出田单是贵族之中少有的真正把黔首当人看的。
而上党郡自从赵括打下来后,一直作为新政实施的试点郡。在上党郡的这几年,田单亲眼见证了一个满目疮痍的郡县是如何从废墟中崛起,治下的百姓是如何从生死两难中变得丰衣足食的。
这些都与他的母国,甚至他治理下的即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若说第一年的田单是为了家族的命运才将自己的才华卖给赵括,那么第二年的田单则是真正地喜欢上了这片充满希望、充满向上激情的热土。
在这里,田单可以肆意挥洒着年轻时的梦想;在这里,田单能够获得真正的认可与爱戴,那是来自无数黔首发自内心的认可与爱戴。这也是为何田单如此费尽心力地打赢这场河内保卫战的愿意。
而依靠着民众的力量才守住即墨,完成复国大业的田单,比之赵括之外的任何人都要清楚民众的力量是何其伟大。
当“来了就是赵国人”的话语被赵王提出,更在六国传颂之时,田单就已经明白,大势不可逆也!
既然大势不可逆,那么田单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地减少齐国人民的伤亡与损失——让齐王投降。
那么赵括相信田单吗?
显然是相信的,不仅因为田单主动提出只身前往,也就是说家卷等一干人等全都留在邯郸城中,田单自不可能枉顾全族姓名而为齐国殉道;更是因为田单乃战国后期难得的守信之人。
所以,有何不可呢?
赵括点点头,说道:“可也!不过为保证田爱卿之安全,还需大军临城也。”
田单闻言,心中一叹,他也明白赵括说的是对的:不经历一场大败,齐国上下如何能够意识到亡国之危险,又如何会听从他的建议,所谓以战促和,以战逼和是也。这也是最佳的方式了。
当即田单不再犹豫,双手抱拳应诺道:“谨遵我王之命!”
公元前252年秋末,六国混战也历时数月,终以赵之完胜告一段落。
赵倚重骑曰“铁浮屠”者,于河东击破秦军主力,迫使秦军依大河设防,不敢再踏河东半步;赵王括遂引河东之兵往河内救援被困之轵城,然河内轵城之军,以“夜袭”之策,又兼北郡平北军南下齐国历下、齐军被迫回援之际,大破二十万联军。
已而两军遂胜利会师与轵城之中。是时也,故赵上将军廉颇者,因魏信陵君之阴谋,枉死于轵城之外,赵王括怒不可遏,欲发大兵而灭魏,幸得将军李牧、田单之劝阻。
曰:“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今若攻魏,势必再对峙于秦,恐成军备竞争之势,于赵不利也。不若发兵东向,可脱离中原之泥潭而增之国力也。”
赵王括纳之,乃遣使者入魏索要信陵君等人,不想信陵君已随秦国大军而去,为秦王之座上宾,故报仇之声暂止,而赵军一致东进也。
赵王遂命李牧为主将,赵启为副将,领兵五万,并三千“铁浮屠”号称十万大军,向东而去。另,田单随军而行。
行军途中,得北郡平北军之军报,已困河东回援之齐军与博城之外,大军遂抵博城,配合平北军,欲歼灭齐军两万人于博城附近。
赵军以七万之数会歼两万齐军,已成包围之势,正欲发动总攻击之时,忽有齐军主力约五万人现与博城之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