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王之意:欲速归河内而灭诸国之师焉?”李牧问道。
“秦国大军损失泰半,吾以河东之守军并一万羽林卫构筑大河防线,足以抵御秦军可能之攻击,剩余两万人马可随寡人一道解河内之围也!”赵括点着头说道。
李牧闻言,却有些欲言又止,自己是肯定想要跟着王上一道去河内的,那里可是有二十多万联军的大仗啊!身为一名将军怎么能够错过呢!
可是作为一名优秀的将领,他也明白,秦军即便退守河西,与其对峙仍需要大将坐镇,王上自然不可能在河东过多地逗留,那么也只剩下自己了。
随即李牧便要抱拳应诺。
赵括显然也看出了李牧的纠结,甚至这份纠结就是赵括留下的一道考题,能够从全局考虑,放弃个人的诱惑,才是他赵括需要的“上将军”。
看着已经做出决定的李牧,赵括心中也是老怀大慰,随即打断道:“吾已令代地乐间赶来河东,应该还需几日方可抵达,汝先行恢复河东各城,待其至后,便接管大河防线。汝与寡人一道前往河东解围。乐间多年为副手,也该给他个机会表现一二。”
李牧闻言,一下一上之间,心情可想而知,随即赶忙应诺。
这面李牧带着赵军一日尽复河东半郡之地,两军相隔大河遥遥相望,而那面河内之战也随之出现战机。
原因很简单,数万赵军自燕地入侵齐地的消息终于传到了河内。
消息初传来倒也没有太大的恐慌,毕竟齐国虽然派出了五万大军,但国内尚有十好几万的大军,应对赵军应该不成问题。
但紧接着的消息却令齐国的将领很是慌张——不仅五万齐军被三万赵国大军杀得大败,更重要的是齐国境内靠近河内一线的数座城池,如:平原城、高唐城和历下城相继失守,很明显赵军下一步就要进攻平阴要塞。
若是平阴再失,远在河内的齐国大军便只能借道楚国,自沅水而至博城,再绕过泰山才能回到齐国(临淄)。
若是博城再失......齐国田氏将军都不敢想象......
消息很快被传联军军营,一面是归国的道路即将被赵军封闭,一边是久攻不下的轵城。本来此趟大战,最没有好处的就属齐国了,如今本土发生危机,怎能不令齐军上下归心似箭。可以说,此时的齐军上下已经彻底慌了。
什么立大功,得名望,在自家的生死存亡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很快,齐国的王上的命令也到了营中,齐国的田将军拿着齐王的王命,很快找到信陵君,想要带兵回援齐国。但如今正是与轵城中赵军酣战之时,信陵君哪里肯放走齐军,即便在多日的消耗战中,齐军的兵力已经从五万萎缩到了不足三万人。
但要知道,因为连日的攻城(寨),联军也是损兵折将,如今的联军总兵力也才一十二万,若是任由齐军将三万大军抽离,大军的兵力便只剩下九万了。
而在信陵君的眼中,城中的赵军已经是强弩之末,所剩兵力恐怕不足六万,只要再坚持几日,便可以攻下轵城,到时候,就可以拿下整个河内了!在此节骨眼中,信陵君不允许任何人打乱他的节奏。
被否了的田将军很快也被边缘化,甚至连军议都不在叫上他,无可奈何的他只得找到如今几乎成了孤家寡人般的韩国将军共同借酒浇愁。
“哎!”田将军轻轻叹气道:“悔不听兄弟之言,让那信陵君拿去了兵权。老弟现在是有家难回,悔之无极矣!”
韩国将军也颇为无奈,倒也没有落井下石,反而宽慰道:“老弟也无需如此悲观,信陵君不是说不日便可拿下轵城吗!那是将军携大胜而归,甚至可以借秦兵而战赵兵,倒也是划算的!”
“拿下轵城!?”韩国将军不说还好,一说田将军越发的郁闷了:“若是能拿下早就拿下了,三倍于赵军时拿不下,现在兵力还不到两倍如何能拿下?”
几杯浊酒下肚,田将军的话匣子也被打了开来:“说好的吾等在此牵制赵军主力,秦军主力攻打河东,可这都多少日子过去了,刚开始是说要确定赵军主力在河内,要我们先打,好我们打了,也确认了。河东的秦军呢?”
“秦军不是通报说已经攻破了赵军大河防线了吗!”韩国将军一边倒酒一边说道。
“是,以多打少,以有备打无备,攻破大河很难吗?打完大河之后呢?距离通报都有半月了吧!若是进展顺利,不说已经攻入上党了,至少应该已经控制河东大部了吧?可是连个汾水防线的消息都没有。”田将军不屑地说道。
“哎,也是!依我看,秦军要么就是在河东受阻了,要么就是想等我们跟赵军拼个你死我活再出来坐收渔翁之利!当真是毫无信义可言!”韩国将军也忍不住吐槽道。
“可不是咋地,更为可气的是:也不知道那信陵君拿了秦国多少好处,又是搞混编又是强令攻城的,怎么就变羊攻为主攻了?我的亲兵悄悄统计了下,我五万齐军如今只剩下了三万不到。哎......”田将军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