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李弘冀气急败坏地吼道:“孤就等着,等着孤的脑袋,出现在曹彬的面前。”
他说着拂袖而去。
韩熙载、徐铉、徐锴呆呆的看着李弘冀的身影,五味杂陈。
为了这样的主上效死是否值得?
陈乔作为李弘冀的第一心腹,不得不站出来为李弘冀擦拭屁股。
“诸位,战局失控,太子殿下悲愤焦虑,还望诸位理解。”
韩熙载、徐铉、徐锴等人自然尴尬附和,将心中的失望压下。
至于那些早就想北投攀高枝的墙头草更是不住地为李弘冀解释,给自己投降找到了有利的借口。
听着使者关于金陵城内的汇报,曹彬更加坚定自己转战江南西路的意图。
受到多重打击的李弘冀,心态已经失衡,很难再发动反击了。
江左的大局基本已定,真正的威胁在于江西的李景。
没必要为了一个金陵,而拖延整个战局的走向。
舒元、赵匡赞一起找到了曹彬。
舒元道:“曹都,你要去洪州对付李景,这金陵怎么办?”
赵匡赞也道:“属下这些日子都在研究这金陵城,说实话,不好打。没有特别的破绽,只能强攻。”
曹彬没有犹豫地道:“不好打,也得打。金陵并非主要战场,但也不能给他们喘气的机会。没必要不计伤亡地强攻,但必须给他们压力,不能放松警惕,让江南人继续燃起希望。”
舒元、赵匡赞求的就是一个态度。
听曹彬如此说了,各自心里有数。
安排了一些琐事,曹彬并没有留在金陵坐镇,而是亲自率着剩余兵马直逼李景所在地。
相比打金陵,曹彬反而觉得南昌府更容易对付。
毕竟李景身旁有着一位中原安插进江南最上层的一位内应。
李从嘉最近的心情很复杂。
说起爱国,李从嘉当然爱国。
这江南就是他们李家的,哪有不爱自己家的道理。
所以一连串的打击,一连串的战败,李从嘉看在眼中,听在耳中,又急在心里。
但是在这悲极之中,他内心深处又有一点点的欢喜。
历朝历代对于李从嘉的评价都是诗词造诣,远胜治国。
李从嘉自己也不喜治国,偏爱文学。
在江南,李从嘉凭借婉约的词风,冠绝江南。
因意外去了中原,也毫无疑问的凭借那惊才绝艳的才气,压得中原所有才子抬不起头。
此事甚至都闹到了罗幼度的面前,说李从嘉久居中原,实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在中原真的一个能跟李从嘉相比的都没有。
罗幼度并没有理会这种意见,反而让自己的老岳父周宗好好招待李从嘉。
让李从嘉见识中原的大好河山;让李从嘉看一看中原的富强;让李从嘉了解中原大地这数十年里的变化;让李从嘉见一见昔年契丹耶律德光入主中原,留下来的耻辱;让李从嘉明白天下一统的大势所趋。
李从嘉也不愧是千古词帝,他并没有拘束于花间派的绮丽柔靡,以及灭国后的哀婉凄凉,意境深远。在见识了泰山的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雄伟,在见识了华山自古一条路的奇险,他都作出了相应的诗词。
对于罗幼度的励精图治,看着中原上下务实求真的风气,看着开封府寇湘为民请命,不惜备棺断案的豪气……
李从嘉也忍不住的作词歌颂。
脱离了男女情爱,灭国之悲,李从嘉依然是词中帝王。
开拓了眼见心性的他,更加喜欢上了在中原的生活。没有身份的拘束,没有大哥李弘冀的威胁。沉溺于山河青楼之间,往来的都是中原才子,享受众星捧月之乐。
没钱了就作词写字画画。
李从嘉的词是超绝,他的字画也是一绝。
他自创的金错刀笔法,古朴遒劲,落笔瘦硬,风神溢出,男儿气概十足,以致后人又将金错刀称为倔强丈夫。
他的画功也很高,最擅画竹,笔法凌厉,称为“铁钩锁”法。他的作品并未流传下来,毁于战祸,但在北宋末年皇宫大内依旧珍藏着他的作品。诸多名家看了他的话,留下了“远过常流,高出意外”的评价。
反正作词绘画写字都是钱。
李从嘉在中原的生活,罗幼度这个皇帝都羡慕。
为了南唐,李从嘉还是